“往年倒也罢了，今年来了一个沈妹妹，我是不敢班门弄斧了！两位妹妹，你们可有什么新作？”
程月龄笑着摇摇手，“咱们三个最有才华的便是长姐，姐姐都认输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卿云眨眨眼，“这话是怎么说的？实话跟姐姐们说吧，我父亲那自是一等一的大才，便是我母亲，不光能诗能文，而且精通音律，偏生到了我这里，一无是处。”
这般的自嘲，却也让程家三姐妹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
三个人说说笑笑，因为晚宴是在月上树梢之后才举行的，比平日晚饭的时间要推迟了一个时辰，所以三个人就提前吃了些点心。
程蓉拈着手中精致小巧的点心，不觉问道：“这不是咱们府里做的吧？”
“是呢，”程月龄道，“咱们府里的厨子那能做出来这样精致的点心？”
程月清用手帕托着吃了一块芙蓉糕，笑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沈卿云淡淡说道：“这都是外头人送进来的，是南边的厨子做的。他们说我初来乍到未必能习惯北边的饮食，所以已经去信让家里送厨子过来了。姐姐们以后若是想吃，只管过来便是。”
程蓉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嫉妒，看看，她们也算是出身不低了，可怎么到了沈云卿跟前就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妇』？
沈卿云面容平静，心里却好像有一个漆黑的小人儿在叉腰叫喊：羡慕嫉妒恨了吧？快出手对付我呀！来呀来呀，让我好好虐虐你们！
吃过点心，喝了兑了温水的玫瑰香『露』，四个人才起身去晚宴。
中秋晚，地势较高，意思是踮起脚尖来便可以将程府尽收眼底。
是个赏月的好去处。
妙的是庭院之中有一道蔷薇花墙，虽然不甚高，但也足够阻隔视线，正好能够分开男女。
东面是梅氏带着家中女眷，西面则是程家两位老爷带着几位公子还有小少爷，大家声息相闻，既是团团圆圆在一起，又不至于男女混淆惹人诟病。
每年皆是如此。
不过今年不光席面比去年好了很多，而且，李氏还在山坡下安排了一个小戏台，戏台上灯火通明，别的地方却没有点灯，也没有器乐声响，只是那些戏子在台上无声表演。
那些传递着福寿安康、人世繁华的戏文一出出演下来，虽然不闻其声，却也能让人身心愉悦。
程蓉找了个机会服侍着梅氏去更衣，顺便就把程月龄想到的灵感说了，只不过，她把这个灵感据为己有了而已。
梅氏慢条斯理用澡豆洗手，一边说道：“蓉儿，你能想到这个倒是不错，只是你想过没有，若是云儿从咱们府里进宫，是不是嫁妆也要咱们出面来准备？沈家能给多少？”
程蓉一愣，她的确是没想到这些，“可是祖母，难道出了这样的好事，沈家那些人还不上赶着巴结？”
梅氏摇了摇头，“蓉儿，你到底年纪小些，咱们且不说江南沈家底蕴深厚，未必看得上给皇家做妃子……做皇妃在咱们这样的人家看起来是风光无限的，可对于人家来说，也不过是个妾室，沈家人不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