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急忙将她拉住，“妹妹，按理说应该让你去看看，可是程妈妈受伤太重，我怕吓坏你，不如你还是等她伤势好转一些再来看她。
“现在程妈妈也还未醒，便是你去了她也不知道。”
沈卿云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这一刻的她极像一个六神无主的人，过了好一阵才想起来问道：“听说李妈妈也受伤了？不要紧吧？”
“还好，”李氏似乎十分庆幸，“我让她出来见你。”
很快李嬷嬷便一瘸一拐出来了，她整个人鼻青脸肿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沈卿云果真吓了一跳的样子，往锦屏身后躲了躲。
锦屏忙道：“姑娘别怕。”
李嬷嬷苦笑道：“表姑娘，若是老奴知道这一趟出去会有这样的飞来横祸，说什么也不会硬拉着程妈妈一同出去的。但不管怎样，此事老奴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不管表姑娘怎么惩罚，老奴都毫无怨言！”
说着李嬷嬷就在沈卿云面前直挺挺跪了下去。
沈卿云吓得跳到一旁，手足无措望着李氏：“二表嫂，我……这……”
李氏伸脚踢了李嬷嬷一下，嗔道：“你这老货！这是做什么？没得惊扰了表姑娘！你这一趟也受了伤算是受到教训了，另外我罚你两个月的月例，怎么样，没怨言吧？”
李嬷嬷忙道：“多谢表姑娘宽容，多谢少夫人宽容！”
沈卿云借口不大舒服，匆匆跟李氏告别，带着锦屏离开了。
李氏望着她们主仆慌『乱』的背影，慢慢弯起了唇角。
李嬷嬷站起来也没有了之前隐忍痛苦的表情，道：“少夫人，这回咱们可以稍稍放心了。您都不知道，表姑娘给程妈妈零花钱就给了二十两！”
他们府中，程家两位夫人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有十六两，少夫人和大少『奶』『奶』每个月只有十二两，府中的姑娘们一个月才三两银子，读书的三公子花销比较大，也不过能得五两银子。
轮到他们这些奴婢，一等的，管家之类一个月二两，依次递减，像她这样算是有头有脸的嬷嬷，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不过是一两银子外加一吊钱。
府中情况不甚好，奴婢们的月例银子往往会拖欠，两个月甚至三个月发一次，每一次只发一个月的……
因此看到沈卿云眼睛都不眨就给了程于氏二十两银子，李嬷嬷都恨不能伸手抢过来！
李氏微微一笑，“这回你该知道了，表姑娘心目中这位『乳』母的地位颇高，之后咱们便时不时跟她要一些治伤的银子，试探一下表姑娘能做到什么程度。”
程于氏很快就截肢了。
不过古代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当晚程于氏便开始发高烧。
李氏几乎一夜没睡，时不时派人把消息透『露』给沈卿云，面上却是一副贤良的嫂子模样，大包大揽一切不用沈卿云费心。
只不过，传话的人总会絮絮叨叨跟沈卿云这边说程妈妈到底有多么多么痛苦。世子夫人都把体己银子拿出来给程妈妈治伤了，云云。
沈卿云听了锦屏和紫荆的转述也不过是淡淡一笑，让紫荆给送过去了五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