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是为了防备程家人侵吞沈卿云的嫁妆,可是没想到人家程家根本就没打这个主意。
所以一切都是顺顺当当的。
陈嬷嬷上了年纪就喜欢拉着沈卿云说当年的旧事,说起程珈如何温婉大方,如何会治家,又如何有生活情趣,怎样跟沈再山夫妻相得……
简直说上十年八年都说不完似的。
沈卿云也不打搅,只是静静听着,脑海里关于程珈的印象渐渐立体了。
其实程珈过世的时候原主已经记事了,但是她印象当中的程珈是病弱的,沈再山往往都不许她太过粘人。
所以母女之间的感情并不算特别紧密。
如今想来,倒是原主想差了,因为根据陈嬷嬷的描述,程珈一直都在为原主做打算。
景新十二年就在风平浪静中度过了,到了景新十三年的时候,京城里便渐渐有了北戎犯边的消息,不过现在还是小股袭扰,不成气候,也都被戍边的将士打了个落花流水,不过给大臣百姓增添笑谈而已。
可沈卿云却知道,现在的袭扰不过是试探,也是麻痹,等到大陈戍边的将士对这样的袭扰习以为常之后,便不会将之放在心上,一旦生出懈怠轻视之心,便是北戎大举侵犯之时。
沈卿云自认并不是忧国忧民的国士,也不是胸怀天下的志士,更不是悲天悯人的慈悲之人,可是她也曾亲眼见过灾难的发生,知道黎庶的艰辛,所以还是想给朝廷示警,可她没有门路。
找不到人倾诉,便成了一桩心事,最终决定跟秦牧倾吐一番。
秦牧听到沈卿云提及边境之事很有些纳闷,“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沈卿云有些挫败,经过这两年的时间,她对周围人的情绪感知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还不能明确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是那些喜怒忧思悲恐惊的分别还是很清楚的,也就能够大致判断对方的心里反应。
比如说现在站在秦政身后的秦飞是震惊的,自己身旁的紫荆也有些愕然,可偏生不知道秦牧的心绪波动。
她低头饮了一口茶,道:“只是近来听见这样的风声多了,不免也多想了些。你说现在又不是丰收季节,北戎这样频繁犯边所为何故?”
正是冬天,也不是利于打仗的时候。
秦牧微微凝眉,“你说得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之前他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沈卿云见他重视起来,忙道:“我看过邸报,北戎对我大陈有过三次大规模的入侵,不管那一次都是发生在正值秋收之际,他们过来是为了抢夺我们的粮食和牲畜。”
“除非,”她眼神微冷,“北戎的目的,不是袭,而是扰。扰『乱』视听。”
秦牧神『色』穆然,“还有呢?”
沈卿云不肯多说了,“我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我能有什么高明的看法,这也不过是我的一点小小愚见而已。”
她看了看秦飞,“我记得你曾说过,李老爷会进京述职,怎么到了如今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