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陈国朝,没有听说过沈再山的,大概只有聋子了吧?
秦敏一脸的惋惜,“自然是听说过的,可惜天不假年,一代大儒英年早逝。”
周氏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就是书上说的‘慧极必伤’了。老天爷给了他广博的学问,聪明的头脑,也总会让他付出一定的代价的。不过我今日要跟你说的人,其实不是他,而是他的女儿。”
秦敏眨眨眼睛,“他的女儿?”
“是,”周氏点点头,“说起来咱们两家还是有些渊源的。沈再山的原配嫡妻乃是安国公府嫡女程珈,也就是现任安国公的幼妹。嗯,换句话说,沈再山的女儿跟我的表姐喊一声舅母。”
秦敏有些蒙了,“您表姐……不是大哥的生母吗?”
“不是同一个人,”周氏耐心解释,“我同现任安国公的原配嫡妻崔氏夫人也是表姐妹,不过血缘上比较远了,过去很多年也没有来往,也是偶然的机会论起来才知道是表姐妹。她母亲和你外祖母是隔了房的表姐妹。”
秦敏恍然,“这回我明白了。我还听说当初程珈也是名震一时的『色』艺双绝的人物。不过,娘啊,沈大儒和程珈姑太太再怎么好,也都已经过世了,那沈家姑娘不就是……丧『妇』长女?”
一般人家谁会娶一个丧『妇』长女?
周氏摇了摇头,“这个你算是说差了,沈家姑娘如今虚岁十二,比你小不了多少。”
秦敏糊涂了,“可是我听说沈大儒年纪不小了啊?”
“这世上子嗣艰难的人多着呢,”周氏不以为意,“程珈嫁过去多年才给沈家添了这么一点骨血,自己命薄,早早撒手人寰,紧跟着沈再山也故去了。
“程家老夫人惦记着外孙女无人照管,——说起来那沈氏族人也不地道,沈再山尸骨未寒,就开始惦记人家的家产。
“不过,咱们大陈也的确没有未嫁女继承家业的先例,沈姑娘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来到了外祖家暂避,盼着她叔父早日归来。她叔父早几年就出海游历去了,一去便音空信渺,生死不知。”
秦敏听着面『色』恻然,“如此说来,沈姑娘也着实可怜啊……”
周氏见她这般,心中暗叹,自己的儿女就没一个想自己的,所幸也并不像秦文厚,“敏儿,沈姑娘在外祖家,在外祖母的手心里长大,怎么会可怜?听说小姑娘容貌出众,也颇有才学。
“你想啊,沈再山夫『妇』是出了名的好相貌,她能不好看?生在那样的家中,便是耳濡目染,也有满肚子的学问了。”
秦敏终于想明白了,“娘的意思是,想把沈姑娘说给我大哥?可是他们年纪差的有点多吧?我大哥……”能等到人家沈姑娘长大吗?
周氏微微蹙眉,“我也是想着借着这样的喜事来冲一冲,咱们这么多年来求医问『药』,你大哥的病始终都没有起『色』,万一……”
秦敏严肃地道:“娘,这不成!人家沈姑娘多无辜!我大哥这样不是耽误了人家?再怎么说人家都是名门之后,虽然暂时在外祖家寄居,怎么也沦落不到给人冲喜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