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剑于三宗之剑堂,力压于三宗之鹤府。
皆在一日之间,灰飞烟灭。
天地人三宗弟子,皆是朝着苍穹一望,身心激荡,却亦心怯。
毕竟,这乃是天道所立。
何为天道?
杀人不眨眼的天道!
萧问道抱着隋七未的身子,却觉她身轻如羽,一跃而下。
忽尔,太乙印上,却是阴阳而现,便是整个天宗,都黯淡了几分。
那人俯身而下,似是憨态,瞪着古铜般的瞳孔,望着三宗弟子。
“六道圣君。”
半庵道君一呼,引得无数弟子,皆是朝天一拜。
“予我三百年,我摘下这太乙印。”
隋七未淡声一呼,却只有萧问道听得到,他便朝天呐喊:“予我三百年,我摘下这太乙印。”
这一呼,震荡三宗!
“极好···极好。”
太乙印上的人影儿,盯着萧问道,满嘴懒散道:“那···吾就再睡三百年。”
一刹,人影儿便了了无踪。
“留不得,留不得。”
半庵宗主在心中疾呼,却一望萧问道的眸子,却有狠不下心来。
“若是他···若是他当真摘得下太乙印,此等人物···怕是以后的金仙人物。”
百般取舍,取舍百般。
一向心性“仙风道气”的半庵道君,却以赌徒之念,百回迁转。
“她···灵根损伤,奇经雷重,须以三重金髓丹,予以救治。”萧问道一呼,便欲将隋七未放在半庵身前。
谁知,那隋七未虽是没了几分力气,却攥着萧问道的衣襟儿,一丝也是不松。
“恩公···。”
忽尔,南麝而来,腆眉淡眸的朝着萧问道一呼,继续说道:“这三重金髓丹,还需恩公炼制。”
一息间,半庵宗主晃过神来,讪笑道:“客卿,休憩片刻,还望出手相助。”
地宗与人宗弟子,皆是一望。
看着满脸堆笑的半庵宗主,皆是一贺。
谁也未看到,那半庵道君一瞥那太乙印,心中呐喊道:“天道啊···你以为这太乙印压得是寥寥众生,可在我这里···却是压在我心口。”
···
···
天宗山外,一处极为僻静的山林之中。
琳琅仙阁,灵韵重重。
萧问道盘坐不足半日,便有了七成修为,却望着床榻上的隋七未,怔怔出了一儿神。
天地人三宗丹师,皆一探隋七未的丹府灵基,皆是摇头不语。
本善丹道的半庵道君,哪能不知,万万人无一的天灵根,算是折在了昨日。
此时,此地倒是清净了不少,便是窗外的鸟鸣之音,也清冽了几分。
青叶逐风,泉水叮咚。
“恩公。”
那南麝姑娘一呼,将一碗热气氤氲的药汤,放在萧问道身前。
他鼻尖一嗅,便知这一碗药汤中,足有二十七味灵草,更有一株九叶的八灵焱草。
一饮而下,酣畅通体。
“以后,不必喊我恩公。”萧问道一呼,继续说道:“毕竟,救你之人,乃是西门百屠那厮。”
“于你于他···皆予我恩情。”
“若是不嫌,称我为兄。”
那南麝一笑,便拱手一呼:“兄长。”
忽尔,那隋七未却坐直了身子,披着绒被,呆呆的看着他们两人。
“一兄一妹,呱噪至极。”隋七未有气无力一呼,继续说道:“不如一夫一妻,才是正道。”
“胡说。”
萧问道浓眉一扬,一声厉喝,却是将隋七未吓了一跳。
而南麝姑娘倒是面色恬淡,淡笑道:“嫂夫人,我可是见过的,胜我百倍。”
“她···胜过所有人百倍···千倍。”
萧问道倒是不知谦恭,倒真的夸起了纳兰蝶衣。
可在他心中,这一言一语并非夸张。
“兄长,我此次前来,有一事相说。”南麝一呼。
“何事。”
“兄长,可知太昊炁渊。”
“不可。”
隋七未一听这太昊炁渊,便小脸涨的通红,坐直了身子。
“继续说。”
“如今,七未灵根被毁,仙府损伤。”南麝一呼,继续说道:“怕是在三宗眼中,她已然是个废人了。”
“这太昊炁渊,与她有关。”
“废则废已,以我心性,不过三千年,定能重修至星君上境。”
“星君上镜之后呢。”
南麝一问,却让隋七未这小脸,脸色一窒却又展颜一乐。
“在这长生界中,便是星君上镜,谁能欺我辱我。”
“那你为何要掀翻剑堂,挑翻鹤府,触怒天威,也要摘下太乙印。”南麝一呼,又是一问:“为何。”
“我本欲破虚诸天之上,与那天道无咎,聊上几句。”隋七未灿然一笑。
“我欲问他,可有爱而不得之人。”
“我欲问他,天地可有七情。”
“我欲问他,你在那青天之上,可冷,可凉,可有人念,可有人思。”
“我欲问他,他···他可曾愿做一介凡人。”
“我欲问他,他可是累了,也曾倦过。”
待那隋七未说完,却见身前的一杯暖茶,一饮而尽。
“这便是你修道初心。”南麝一呼。
“尽是。”
“诸天万界之中,人人尽知,天道灵根,皆是无咎之思。”隋七未淡声继续说道:“即是他思,我便也思思他。”
萧问道听闻她说完,才知她为何修为精进,道法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