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两银子,是你的从军安家费。”易慕白一呼。
萧天岳浓眉一扬,脸上难掩欣喜,说道:“嗯,入的是董贞怀的*军。”
···
···
如今,人皇夏渊末细细想来,也顿觉萧天岳性子憨厚,不过在他眼里,不过是“憨”多了几分。
沙场厮杀,九死一生。
人皇夏渊末揭开壶盖,将那壶中苦茶,一口饮尽。
他从怀中拿出一方玉符,便是调动万千兵马的人皇天子符,算是抵扣了茶钱。
几经流年,人人自赏,不禁叹。
有人占山为王,有人落草为寇。
有人浪迹江湖,有人寒窗苦读。
有人身无分文,有人失声痛哭。
有人衣冠楚楚,有人狰狞面目。
世间却无江湖,只有人情世故。
日复一日,难得糊涂。
只影庆孤独,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人皇一呼。
一息间,大雨而至。
萧启山与那人皇夏渊末,皆无撑伞之人,
人无逆旅,走错了路,却看对了风景。
两人冒雨而行,急雨而至,却见百余人,冲至山林之上。
山路泥泞,却无人缓慢步伐。
“老丈。”
萧启山一呼,便拦着一位老者,淡声一呼:“山中,可有什么宝物。”
“这一场大雨,算是救了命了。”老者一呼,继续说道:“林中遇雨,便会有木耳滋生,便是那竹笋,定也不少。”
老者本欲即走,萧启山便拿出一两银子,塞到那老者手中。
“为何,不雨后再采,不是顺遂么。”
“你看你们两人,便是富贵人家的人。”老者抿嘴一呼:“如今,天武四处征战,农家粮食交了七成,日子难捱。少壮之人,或是为兵,或是逃了。余下的皆是老人,若是不采撷些野果野菜,怕是熬不过了。”
那老者说完,便亦步亦趋的朝着山林而去。
不过数十丈,那老者便摔倒几次,却硬生生扎进深山老林之中。
“三叔,他们可算寒门。”
人皇夏渊末一望那褴褛百姓,却一言不发。
“寒门之人,人皇杀的尽么。”
天下攘攘,皆是苦了百姓。
“你杀了一个萧天岳,当真能灭了寒门。”
萧启山淡声一呼,却似是一记重拳,砸在人皇夏渊末的胸口。
“寒门多寡,本就是你说了算。”
“如今,征战四方的将士,皆是寒门而出。”
“噗。”
人皇夏渊末口含血沫,顺着嘴角,便染在衣襟上。而他却硬生生,将口中气血,咽了下去。
他一望天穹,却见烽烟而来。
“人皇君上···多久没上过战场了。”
萧启山一呼,便与人皇夏渊末,直朝东南“庆国”而去。
当年的纳兰丰德,如今已是庆帝,便是与魔君南烛,平起平坐的帝王。
“蚤休独占十三州。”萧启山一呼,继续说道:“纳兰丰德本有六州,如今却有一十二州。”
人皇夏渊末听着萧启山言语,眼前却是战火连绵,苟延残喘。
“大兴城。”
若是这大兴城,再被纳兰丰德攻下,便也是一十三州。
“沙场之地,流民退却。”
只见一人,身着铁面银胄,出声呵斥,拧目瞪着他们两人。
“五品的武官。”萧启山一呼。
那武官拧眉一动,深呼一气,瓮声说道:“我便是末流武官,也容不得流民放肆。”
那人擎着一杆长枪,横在人前,大呼道:“城破,你们自当来去。若是城未破,再行乱窜,格杀无论。”
那五品武将,擎着半丈银枪,便欲登城而战。
“人皇可还记得,此人是谁。”
人皇夏渊末还未想起,只听萧启山一呼:“陆之广。”
那武将骑马回头一顾,拧着怒眉,看了萧启山三个来回,却是想不起此人是谁。
一刹之间,人皇夏渊末便想起,此人是谁。
“陆为贞之子。”
陆之广一听人皇夏渊末的言语,利落下马,跪拜在两人身前。
“末将陆之广,拜见人皇君上。”
“你不知,其父陆为贞乃是我杀么。”
“末将,知晓。”
“不恨吾。”
“恨。”
沙场上的烽烟,着实呛人。
人皇夏渊末重咳几声,捂嘴的衣袖,沾染一抹血色,目色也暗淡了几分。
“恨我,何必宁死守城。”
“尽忠。”
“没想过,斩杀于我,尽孝么。”
“国,非一人之国。乃,万千黎民之国。尽忠,非尽人皇之忠,乃是尽行伍本分,尽黎民百姓之忠。”陆之广一呼,继续说道:“忠孝,难两全。末将···活着尽忠,死了尽孝。”
陆之广此番言语,掷地有声,便是人皇铁石心肠,却也泪目。
郎朗乾坤,魂由归处。
“你可知,尚京已破。”人皇夏渊末一呼。
“知。”
“为何死守此地。”
“尚京破,而处处是尚京。国破,何处是家。”
人皇夏渊末仰天一望,眸中尽是寂寥,心头上的一缕坚韧,终究抵不过人间正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兴城中的将士,一步一步的迈向城门处。
“咳咳。”
人皇夏渊末的口中,含着那一口血沫子,站在城门处,看着陆之广说道:“降了吧。”
陆之广虎目瘆血,咬牙一呼:“降。”
待那陆之广言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