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猫三胖伸着猩红的舌尖,打了一个哈欠,便沉沉睡去,理也不理那万人之劫。
“金境之兽,乃如我儿。”无相道师一呼,擎剑而动。
万邪拧目一出,一瞥而呼“将那猫圣藏在一处·,若不然,炖了他都不够赔的。”
慕儿姑娘一听,抱着那三胖子,便踏入碧海阙中,额上细汗,却是不落。
一斩一挡,一进一退。
无相道师冷眸一动,擎剑一呼“今日踏平空门,不分正邪···不念恩仇。”
待他言语一落,空门天穹之上,足有万人之数!
泼天杀气,纵横玄霄。
除却慕儿姑娘一人,独自待在碧海阙中,便是尚有武力之人,皆是项背而立。
万邪擎剑,剑身泛着赤色,身后立着三人,蝉衣的灵动,曲馆儿的坚忍,上官豫沅的冷徐。
一穷二白三人倒是面容淡淡,而那张小凡与夜鱼,眸中尽是厮杀之色。
余下的崔观鱼,与黄道吉师徒三人,却是立于一处。
寥寥一十二人,却是为了一头贪嘴的小猫···
不!
应当是一十三人,盘膝而坐的木婴,已然是七尺之躯,还是光头无发,却更添邪气。
“万海仙域的道人,我好久没吃过了。”木婴一呼,眉心一道血刃。
邪气氤氲的空门,掌动乾坤。
以无相道人为首者,皆是汹汹而望!
忽尔,一滴清冷之雨,从天穹之上落下,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无相道师的头顶。
一息之间,无相道师倒退百丈。
再看他所立之处,已是坍塌为墟,化为砾石了。
无相道师扬首一望,却见晴空无风,哪有一丝匿雨化水的乌云。忽尔,顿觉手中少了一样东西,垂首一看,一脸死灰。
“我的剑···扶苏剑。”
剑身化为齑粉似是一层薄雪,便在周身方寸之间,无言无语。
“无相道师···别来无恙。”
萧问道凌空而动,便立在无相道师的半丈之地,眉目和煦,毫无杀气。
“别来···无恙。”
“道师的剑···丢了。”萧问道一呼,伸着右手掌心,淡声说道“巧了,我正好捡了一柄剑。”
待萧问道言语一落,掌心却是一柄剑,剑身之上,镂刻“扶苏”两字。
“当年,我在神君阁求道,在三尽剑堂之上,听闻无相道师的扶苏一阙。”萧问道捻着掌心的扶苏剑,信手把玩,继续说道“如今,一握这扶苏剑,才知其意。”
“一春蝉客三顾眉,两忘剑来废旧人。步步生莲入新梦,却笑扶苏吾辈人。”
待萧问道念完“扶苏”的这一阙诗句,便将那扶苏剑,双手奉到无相道师的手上。
无相道师擎着那新的“扶苏剑”,淡声一呼“短了半寸,沉了千斤。”
“当年,颇有所悟,感激不尽。”萧问道淡声一呼,拱手一揖。
那无相道师却是不言,擎着扶苏剑,便朝着“潮生阁”一斩,自是成名的剑道“扶苏两忘”。
一剑纵横,侧耳一闻。
无相道师嘴角一扬,似是欣慰,似是怀旧,剑鸣不断,却长呼一口气。
“此剑,我却是配不上了。”
“潮生阁···漏风了。”萧问道不接话茬,淡淡而立。
“罢了···走了。”
无相道师一呼,转身便走,一踏而去,便在千里之外···
萧问道环顾四周,已然无了旧人,便嘴角一扯,没了一丝顾及。
剑芒泛血,而堪堪避过之人,却是无一人。
待周身之人,皆是坠地而逃之时,萧问道擎着剑,一指潮生阁,如传说的“邪道祖师”。
世间空有仙魔之道,妖圣之道,却无邪道!
而萧问道地一身邪气,便是活了几万载的李太阿,后牙槽也是凉如三九寒雪。
一刹之间,风寂而定。
“道友···道友。”李太阿一呼,却是满目轻快。
以李太阿“魔道祖师”之修,能称上一句“道友者”,不过两三人。便是万海仙域八甲的宗主仙道,他也绝不会称上“道友”两字。
道,何有“友”。
不过,乃是违心之称,或是尊卑之分,不得不称呼一句“道友”。
而魔道之祖李太阿,绝非识人脸色,阿谀奉承之人。他的剑,便是正邪不分的剑。他的道,便是仙魔不分的道。
“不知我家那肥猫三胖,吞食了潮生阁的何物。却让一代魔祖,倚窗而望,咬牙切齿。”萧问道出声调侃。
“俗物···皆是俗物。”李太阿一呼,却是平静如常。
“俗物···何种俗物。”萧问道此番一问,着实是想知晓,这肥猫三胖到底闯了何种祸根,招来万人围剿。
他细细算来,便是他一生之敌,不过半百之人,寥寥而已。
“不入流的俗物。”李太阿一呼,继续说道“潮生阁的天材灵草,一扫而空。而那地宝阁,灵丹妙药···却也是一粒不剩。”
“尽是天才地宝。”萧问道一呼。
李太阿禁不住眸中一痛,呲牙一呼“碧水潭中的玉蛟仙鹿,也是他口中之物。”
待李太阿言语一落,便是萧问道也是愣神片刻,怪不得他会如此在意,眸中之痛,却作不得假。
只怕,李太阿有了“炖猫”之念,而那杀心,却被萧问道一念横扫。
杀不得之物,便不杀!
李太阿纵横万海仙域几万年,早已是人精中的人精,却是心中不甘。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