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那人喊着,腰间别着短剑。
“一盘麒麟肝,两壶要命酒。”老黄摘下斗笠,看着那人。
那人看着老黄,眼眸一抬喊道:“五成熟的麒麟肝,七成热的要命酒。”
“她呢。”老黄问着。
“她在楼上。”那人说着。
“让她捧长琴,来一曲九尾龟。”老黄说道,衣衫上的水痕,顺着衣折往下流着。
“荤曲。”那人问着。
“荤曲,下酒,暖心。”老黄的鼻息都散着水雾。
“相思,捧琴。”那人说着,将酒馆的门关了起来。
桌上一粒灯火,映衬着一个人从阁楼而下,素手捧着一柄长琴,手中拿着玉著。
那女子的脸埋在青丝之中,但那双晴眸还是让萧问道记忆犹新。
那是一对含着悲欢的眸子,看清了冷暖的眸子,一双醉人的眸子。
弦乐刚起,菜肴也刚好,只见那身着粉衣的男子,掏出短剑,将麒麟肝分为三块。
萧问道看着那麒麟肝,像是掩埋地底深处的宝石,通体呈金黄色,只有手掌大小。
一股香味渗入五脏之中,萧问道将麒麟肝送入口中,入口即化。
元府之中,多了一道元气,一道赤金色的元气。
老黄斟满一杯“要命酒”,看着抚琴的女子,脸上也是无悲无喜。
萧问道喝了浅尝一杯“要命酒”,入口温热,顺着舌尖涌入全身,便是髓骨之中,也是通泰至极。
何为要命,这一杯酒就能醉一辈子。
还未尝得“要命酒”的时候,萧问道不信世上有醉生梦死的酒,他只信世上有醉生梦死的人。
酒,对于酒徒来说,是无罪的。
偏偏世人,恨酒不恨人。
酒干了,曲尽了,霜花店的两人,等着老黄拿出买酒钱。
“那人还在靖虏山么。”老黄问着。
抚琴的女子,颔首着。
“等我,买酒钱。”老黄起身,便无影无踪。
沉禹看着抚琴的女子,说道:“这霜花琴可能让我一抚。”
萧问道不知沉禹还有琴艺,只见那女子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人:“请。”
那女子不是美人,双颊各有一处剑痕,雪额上还有两字“一九”。
沉禹接过玉著抚在长琴之上,袅袅琴音,两眸低首。
那女子听着沉禹的琴音,眸子中划过流光,身形颤巍了一下,被粉衣男子扶了一下。
琴音淡淡,沉禹抚平了琴弦,拱手相还。
“这是何曲。”那女子问着。
“男儿到死心如铁。”沉禹回道。
一股血腥味,一下就布满整个霜花店,只见老黄的银发染血,提着两颗人头。
“买酒钱。”老黄说着,还是像一个邋遢的老者。
“多谢。”那女子说道。
“不必言谢,若是无你的要命酒和麒麟肝,我早就死了。”老黄说着,看着着粉衣的男子。
“不知恩公大姓。”那女子说道。
“鄙姓为黄,名为六垢”。老黄说着,转身提着他们两人便出了霜花店。
“六垢剑仙。”那女子说着,探首一望,老黄和他们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耳尖的萧问道,问着老黄说道:“六垢剑仙这样的称谓,不比老黄听着霸气多了。”
“若是你在乎虚名,这剑仙的名头我就让给你了。”六垢剑仙说道。
“说的轻巧,这又不是帝位,还有禅让一说。”萧问道说着,看着他的剑。
“明日,这剑仙的名号我就禅让于他人。”老黄说道,两眼冒光。
“谁。”
“一个九岁的孩子。”六垢剑仙说着,驱马而奔。
“剑仙前辈,你身为许碑凉的客卿,为何不帮他拔了他的心头刺呢。”萧问道在身后问着。
“谁是他的客卿,不过是看许有年孺子可教,才应了他的请求,陪着许有年逛荡了一圈。”六垢剑仙说道。
“许有年孺子可教?萧问道不解的问着。
“那小子才是最懂龟派一道的人物,你看轻他了。”老黄说着,眯着眼看着千丈之外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