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正好,邛州山林中各色山花次第开放。山下枝头花谢了、青果嫩小;山腰仍有残红留恋树梢;山顶繁花似锦、争奇斗艳。
高天流云,暖风送清香,飞掠在空中的程浩风和胡仙仙看着地面上山花烂漫,闻着花香,本该很惬意的,可霍飞所说征番大军的处境让他们没心思赏花。
番邦大王宣布扎措、毛日渥等等人为叛军,他们的地盘也只有夜城完全在掌控中了,攻下夜城即可宣告征番大获成功,可在前往夜城途中大军受阻,陷入困境。
涡洛城与夜城的直线距离只有约一千三百里,但途中要翻大雪山,这让实际路程远了更多。
大雪山不是单一的一座山,是连绵起伏的山脉,由很多高高低低的山峰组成。
没出发前,胡勇刚为妹妹和程浩风失踪的事已是身心俱疲,再接雷狂之令要攻夜城,更增烦恼,他想辞去征番大将军之职,可众人劝说他,眼看要大获全胜了又怎么能放弃?
奔赴夜城之前,胡勇刚与众将商议,备下几套万一在大雪山中遇袭的对敌方案,谁知还没到大雪山,只在穿过一个小山谷,到了临近大雪山的一片沼泽地时,就遇到危险。
那个小山谷称金羊谷,离涡洛城才三百多里,胡仙仙也是在那里遇袭失踪的。
征番大军前锋队伍过金羊谷时没有遇到袭击,可遇到了大暴雨。番邦地处西北高原方向这一区域的降雨量很少,滂沱大雨下个不停的时候更少。
樊鼎瑶领着前锋队伍四处找避雨的地方,可那周围只有极少数的游牧民,到最后没找到避雨的地方不说,还得帮着游牧民撑帐篷,避水灾。
待得雨停,雄纠纠气昂昂上战场杀敌的前锋勇士们全部成了落汤鸡,那里三月还很寒冷,打前锋又都是轻装上阵,没有御寒衣服,淋湿的衣服也没可换的,衣服上都结了冰,不少士兵患病了。
缓行其后的中军还没过金羊谷,那片区域离城不远因此有些村庄,虽说都是些碎石和土坯建的房子,好歹能遮风避雨。
胡勇刚带着中军战士们在附近村里等了两天,雨稍小些后,听得前锋战士有很多患病了,只得重新调派换下病了的兵,再求购药材送去。
几番忙碌下来,胡勇刚体力不支也生病了,但还坚持着把中军队伍带过了金羊谷。
前锋队伍和中军队伍会师在一处,准备休整后再翻大雪山。
下大雨时,殿后的队伍还在城中,他们没受淋雨生病之苦,可他们人数最少,在过金羊谷时遇到了袭击。
两山夹峙,谷中狭窄的地形本来就容易遭伏击,带领队伍的副将还因为前面两路人马平安过去了,连探路也没探就直接进到谷中。
一进山谷,毒烟飘散,毒水乱喷,毒沙直撒,慌乱的士兵们有想朝前快冲出谷去的,有想后退撤回平坝的,挤来挤去时被踩踏死的士兵和被毒死的士兵一样多。
还好,尔塔、夸布、曲珍等几个人算是镇定的,在那领军的副将也中毒倒地后,指挥在谷中的士兵尽量掩好口鼻,有序往前冲出谷,不许再想着撤回。
这样才使殿后的队伍逃出了一小半,减轻了伤亡,即便如此也令胡勇刚痛心疾首了,大军再度延迟往大雪山进发的时间。
程浩风和胡仙仙到了征番大军临时营地时,只见营帐都搭在泥泞中,暮色苍茫,整个军营也是暮气沉沉。
见到胡勇刚及众将,说了各自情况,再商议对策。
听被袭逃生的尔塔他们说起那些毒烟、毒沙、毒水之类,竟很像是用喷云壶、洒云壶和出云壶攻击,番邦叛军为何会有这些特异武器?
程浩风发灵符责问云碧琼,怎能为番邦叛军提供武器?云碧琼回符辩解说,根本不曾给扎措他们提供武器,连制作方法也没泄露出去。
星沉西,旭东升,商讨一夜后,程浩风让胡勇刚他们先去休息,他和胡仙仙再往金羊谷去查看。
从残留的尸骸和痕迹看,偷袭的番邦叛军所用武器十有八九是熟悉制作方法的人所制,但和出云壶、喷云壶、洒云壶不同点在于,所用材料全是剧毒而非是辣椒粉、花椒面之类。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有奸细?若是军中有内奸泄露制造方式,那还得审查内部锄奸,岂不是更会闹得军心大乱?
在谷中进出查了几次也没再发现有用线索,两人正要离去,程浩风忽然耳廓微动,凝神看向靠沼泽那方的一片灌木丛。
胡仙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察觉那里有淡淡妖气,且伴随妖气还有微不可察的灵气波动。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目光中印证了彼此猜测,这里有妖物出没,还有很高明的阵法设在此处!但这与殿后的队伍遭袭击有关吗?
程浩风脸色微肃,应手化出条黑绳朝灌木丛后卷缠而去!
“啊……”惨叫声中,一个瘦小汉子被黑绳拴起,程浩风运劲将他扯得飞到半空中,又摔在了脚边。
那个瘦小汉子被摔得半死,口中还在不停地用番话骂骂咧咧,程浩风脸色阴了阴,左手捏着他的下巴猛拧,他的颔骨顿时错位,只能歪着嘴痛苦哼哼,再也骂不出来。
“还要审问他,探消息呢,你这样做让他怎么说话?”胡仙仙语气嗔怪地问。
“你听不懂番话,他骂得太难听了。”程浩风狠斜了那人一眼又再继续说,“也不用审了,我已经知道他属于鬼金羊一族,是个修为很低的仆从,他刚才为他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