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滑稽的他,我只能掩面而笑。
日头渐渐偏西,在雪地上,斜影横长。
我们站到一处亭楼上,看着夕阳。
此刻,静谧……
“好久不曾这般畅快了。”时初道。
我亦是点了点头,“是啊!如果可以永远这般畅快多好。”
时初微笑的对着我,只是眼神中却布满哀伤,渐渐的那哀伤变成了坚定,“会的,一定会的。”
“你今日为何回来如此之早。事都办完了?”
“没有,只是很想回来。”时初言。
“你们到底在做着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义父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时初深深看了我一眼,“倩儿,有些事情不知道对你是最好的。知道的越多伤害便会越大。你的心太善良。”
我冷笑,“善良?我自觉从我有记忆以来身上就不会有这种东西。”
“那是你将自己麻痹了。你拒绝一切外来的事物,却不知道无涯外的天空对你有多大的引诱。一旦你出了这个山
庄,便再也不可能回头。那将会是一条不归路。”他的语气沉重,眼睛迷离。
那话让我心中一沉,一丝异样感觉升起,“什么意思?你为何如此肯定我以后的路?”
时初没有答话,只是望着远方,眼神中带着无奈,而我却看不清他眼中的意味。
之后我们又陷入了很长的沉默,直到他再次开口。
“我知你厌恶朝廷,厌恶皇宫。可是这些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去想,不要去问。”
他的话,让我难耐,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我是厌恶朝廷,厌恶皇宫。我从小就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我远离那里。我只知道那是个危险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我不来自那里,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的抵触情绪?”我怅然的低下了头。只是心里又想起另一个声音,也许我就是来自那里。
“倩儿,你听着只要你永远的远离那个地方,就不会受到叨扰。”时初道。
“如果是宿命呢?”
我抬起头望着时初,而他又有着一闪而过的惊异。
“你还是莫要多想。”他劝说道。
我无奈的点着头。
黄昏渐去,夜幕即临。雪后吹起的北风,呼啸而来,打在身上,倍感寒冷。
“倩儿,如果我有一天变了,你会如何?”
变了?我转过头莫名的望着他。
他嘴角浮出一丝苦笑,伸手摩挲着我的脸颊,“如果我变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变。”
那天的那句话,我一直以为是一句承诺,原来不过是个结果。
因为我们谁也无法预测即将到来的未来会有怎样的变化。
直到我们成熟,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不认识了彼此。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们并不知道,人一旦变了,感情便也会随之变了。就像一只在空中飞翔的纸鸢,虽然剪断了那根丝线,它可以飞去更远的地方,拥有更广博的天空,却再也找不回回来的轨迹。
那一夜,他在亭子中吹了一夜呼啸的北风。
那一晚,我坐在窗前望了一晚高悬的月明。
只是我们谁也不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然的离开……
瑶池荷叶淡粉缀,淤泥无染独自洁。心迷涟漪终不悟,一朝陷落红尘中。
又是一年花开时,满园的海棠,开得争奇夺艳。
只是,自己再也回不到那年,初遇时初的心情。
时初,时初,只是初时的相遇吗?
那天以后,我与时初便陷入某种奇异的境地。
他的疏离,他的没落,他的阴沉越来越浓。
我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他再也不会是陪我逃出无涯的人儿了。
虽然,想弄清楚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可是我却难再开口。
“姑姑,今天义父飞鸽传书来,说些什么?”我问向一旁的归姑姑。
“庄主说,这三个月恐怕无法再回来,说是京中发生了大事。莫让少主挂心。”姑姑回答说。
“义父最长有近一年都未过无涯,也没有捎口信给我,这次为何如此呢?”我从贵妃椅上支起了身子,问着归姑姑。
她低着头,淡淡回复道,“不知。”
“你下去吧!”她做了个礼,便退下。而我心里,这刻已大致猜出了一些。
华炎王朝,天下最为富足的国家。自德广帝已历经六位帝王,历经二百年不改颜色。
只是,在近几十年中,西方出现一个名叫日照的国家。在仁宗二十八年(先帝)悄然崛起,在短短二十余年里,发展壮大,成为与华炎相抗衡的国家。
日照一个谜一样的国家。它的神秘不仅仅来于它突然的崛起,更多是那位来自日照的公主――龙锦云,以及她与宣明帝那一场旷世奇恋。
我想,义父的种种都应离不开这个女人,只是那个原因我不得而知。
我曾问过时初,那次义父长时间未归的原因。时初只说了义父很是关注锦云公主的消息。
那年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包括大皇子凌远仁在内的若干朝中要臣都在牵连范围内。
而那件事的起因,只是一名宫女说起锦云公主当年并未死去,而是被人救出了皇宫。
此消息一出,朝堂内外一片哗然,因为锦云公主的死牵扯到一个更令人震惊的传言。
那就是华炎王朝开国帝君,德广帝留下的那笔富可敌国的宝藏。
传说当今圣上,为得到佳人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