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的后退了两步,然后低声的说了一句:“不、不用了。”
这个声音低若蚊呐,听上去万分的可怜,而长离就好像感觉不到她的尴尬一般,再次问了一句:“你想吃树上的果子?”
这一次,女孩鼓足勇气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见长离说道:“哦,那你想想吧,这是我的,不给你吃。”
他说得理所当然,而落到女孩的耳中,却让她万分的惊讶,她眼睛瞪起,就如同一颗圆鼓鼓的葡萄,她以为长离这么殷勤的问她,是允许她摘果子的意思,可他却说出了这样的答案。
树下瞬间变得沉默,一股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连树叶的每一次晃动都让女孩感觉到难堪,她干涸的嘴巴开合,眼睛红彤彤的,似乎要有眼泪落下来:“我、我知道,我不会摘你的果子,你放心。”
虽然她是如此的贫穷,瘦弱,与丑陋,但她并不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人,他也做不出偷盗这种事。
这时,长离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一句理所当然的话,再次的刺痛了女孩的自尊,女孩捡起地上的篮子,随手拿几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放到了嘴里,那熟悉而陌生的甜美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却无法让女孩发自内心的愉悦。
她下意识的拿采摘的野果,与树上结的万分诱人的果子对比,在心底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味道应该相差很远,同时,经过刚刚的那一系列打击,女孩也没有因为饱腹感而产生心理上的安慰。慌乱的用野果填饱肚子的行为,更像是一场拙劣的自我安慰。
而身高还没有女孩高的长离则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的眼中不含丝毫的戏谑,似乎在说明他刚刚所说的话,是出自于他的内心,他并不认为这几句刻薄的话不符合常理。
在他的心中,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秘境中的一切都属于他,而他们的归属也将由他决定,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果子,但他不愿意送给女孩,那果子就必须安然无恙的长在树上,纵然树上结的果子,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野果。
不知不觉中,女孩将那一篮子采摘的野果都吞下了肚子,果篮里只剩下了干涩的果核。
满胀感传来,女孩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她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嗝,等她低下头去看果篮已经是一会儿之后的事情了。
可等她看到已经没有一颗野果的果篮之后,顿时被吓住了,干枯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颊上有冷汗滴落,她刚刚做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旁边再次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吃饱了吗?”长离问。
女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离开了。”
女孩没有反应过来,再次点头,这一次长离没有等她的回答,他无声的下了指令,女孩就被传送出秘境。
来时的路与去时的路相同,女孩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一片灌木丛中,这片灌木丛生长着细细密密的尖刺,这些尖刺虽然无法刺进女孩的皮肤,却勾破了她那破旧的衣裙,让她更为的心酸。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此时太阳已经慢慢的落山,而那追击她的恶狼也早就离去,她孤零零的站在灌木丛中,神态沮丧的无以言表,她将那满满一篮子的果核倒掉,然后顺着小路回家。
镇上的那个被母女三人所霸占的家,并不欢迎她,她的后母与她的两个妹妹,在看到她那狼狈的模样以后,第一个关心的并不是她遭遇了什么困境,而是她居然把身上的衣服弄破了。
又是一顿打骂与呵斥,饥寒交迫的女孩最终被关入柴房中,她蜷缩在柴房的角落,看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眼角有眼泪划落。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他报以的都是恶意?
她摊开掌心,就见到手掌中扣着的一枚金币,这是她好不容易从长离的秘境中带出来的,而能够从后母那毒辣的视线下将它保存下来,也有着幸运的加成。
她将金币举起,拿金币中间的圆孔对准月光,一束月光从圆形的孔洞中透出,落入她的眼球中,让她心中的痛苦消散了些,至少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收获。
在父母还在的时候,她也曾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所以她对金币有最基本的认知,这一枚金币够她逃离这个可怕的家庭,去不远的城市里生活,也够她饱餐许久,更能够让她拥有一套华美的衣裙。
她将金币收起,紧紧的握在手中,心里再一次升起一股野望,那个地方,可是被金币铺满!
而那里的主人,也并不在意那些珍贵宝物,她任由他们随意的掉落在地上,而不是将它们好好的藏起来,只供他一个人观赏。
既然这样,那她取走一些也没有关系吧,毕竟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那个地方,她一定会再次到来!
此时的女孩已经完全忘记了长离那吝啬的表现,她甚至已经将长离忘在了脑后,满心满眼的都是秘境中的财宝。
作为一个贫穷的,困难的,同时又拥有着无穷自尊心的女孩,她并不会将自己的行为定义为偷盗,她想,这只是一次善意的援助,只不过援助的那个人并不知晓。
她相信,她今后一定可以回报那个吝啬的主人的帮助,就如同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发达起来一样。
而在秘境中的长离,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一颗少了一枚金币的金币堆。
他轻轻地招了招手。一股风便悄悄地吹来,环绕在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