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转过头去,看向了那个缓缓地走过来的人。
他们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一股不真实感萦绕在他们心间,让他们以为自己的眼前出现了虚假的幻想。
随即,他们陆陆续续的清醒了过来,但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瞬的不自在。
那是一个恍若月光一般的人,他高高在上的悬挂的天边,可远观而不可触及,在见到他是,你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去触摸这一轮月光,可在他清冷的目光下,你会默默地收回手,自惭形秽到恨不能将自己隐藏起来,隐藏到月光无法触及的黑暗里。
长离缓缓的走到紫极殿中,那一席玄色的祭司袍精美而繁复,衣摆晃动间依稀可见一些神秘的暗纹,皇帝看着依旧纤尘不染的国师,眼神骤然的变得深沉,他咧开了嘴角,那一双鹰眼仿佛注视着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注视着长离,长离在他紧迫的视线中一步一步走进,走到了林予的旁边,对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林予在这位恍若天人的国师出现时也有一瞬间的晃神,为他超越凡俗的美丽,这种美不同于现代社会中那种浓妆艳抹的美,而是那种集山川之秀丽,集日月之灵韵的美,见到他,就恍如见到了煌煌天道,或许这就是神性吧,林予想。
在这人的身上,林予隐隐有一种熟悉之感,但她可以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所以这抹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呢?在这人向她点头的时候,那一抹熟悉感就越发的扩大了,她也确定了自己确实是认识这个人的,但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皇帝看着长离的动作,眼神一暗,然后又保持着帝王的风度,“国师,好久不见了。”
长离搭理他一下的心思都没有,看着他双目之间升起的淫邪之意,他厌恶的想要让他就此长眠。
林予看着长离那不经意转头的小动作,手下意识的划过腰间的香囊,香囊放置着一个小巧的木牌,感觉到那熟悉的触感,一串电光流过,她骤然的睁大了眼睛,她想起来了,是他!是那个谢先生!
长离清冷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波动,他淡淡的说道,“你想起来了?”
林予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久不见了,先生,没想到再见会是这个时候。”
随着这一句话的说出,林予紧绷的心神骤然一松,她穆然的想起了以前立下的约定,试探性的问道,“先生?”
长离点了点头,“约定依然有效。”
这两人说的话就像是天书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长离接着说道,“你确定要履行这个约定吗,要知道,我需要你做的事可能会违背你原则。”
林予无奈的说了一句,“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又谈何原则?”
昔年立下约定的时候,林予就有预感,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用上这块木牌的,可这么多年来她多次身临险境,木牌一直没有发挥作用久而久之,她就将这件事忘记了,没想到,当初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
长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殿堂之上的皇帝,冰冷的说了一句,“陛下。”
皇帝的语调依然那么的威严,可其中却包含了一股莫名的味道,他轻轻的笑了两声,“原来国师还知晓朕是皇帝。”
听到皇帝这句话,原本就对国师十分好奇的众位大臣的顿时更加好奇了,陛下这语气,听上去有些莫名的诡异啊。莫非……
长离没有理会那些窥探的目光,他的心里满是厌烦,而这些厌烦也流露到了他的脸上,“确实,你现在还算不上皇帝。”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从长离的口中说出不带一丝违和,可话语中的意思却让那大臣们瞬间收敛了好奇心,低眉敛目的站在原地。
新皇居然没有大怒,反而是饶有兴趣的说道,“这又是为何?”
说完,他居然声音低落的叹息了一句,“当年国师就是那般的不近人情,没想到现在的国师依然这么不近人情。”
话语中的意味让人联想非非,大臣们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想要探究这其中的深意。
陛下居然早就见过了国师,又是什么时候见的,难道从那时起,陛下就对国师念念不忘了吗?也是,凭借国师的皮囊,任谁也会念念不忘啊……
长离没有理会这人真真假假的话语,他的手中穆然的出现了一卷明黄的卷轴,淡淡的说道,“先皇遗旨。”
嗯?先皇遗旨!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座大殿之上就好像溅入了热油的火锅,一道道热烈的视线从众位大臣的眼中散发而出,就连新皇都皱眉看着那一卷圣旨。
长离没有管他们人热切的目光,径直的将圣旨打开,“先皇有言,林予乃是天命之女,凡为帝者,必取林予为后。”
圣旨上的话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但长离也没有那个耐心去说完那一段繁杂的文字,简练的说完以后,长离便将圣旨往一个一直闭着双目的老臣那里递过去。
这老臣历经三朝,德高望重,任谁登基为皇都要对他敬之又敬,他先前一直闭眼,就是表达对皇帝的不认同,偏偏新皇也不能就这么把他杀了。若是传出去,必定天下哗然,那些读书人肯定会以他不是正统的名义对他进行攻讦,而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让他退位了。
此刻,这位固守正统的老臣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长离的身边,双手颤抖的执起了那一卷圣旨,然后又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