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送来,蔚蓝的海面泛起粼粼波光,夕阳投下的余晖,蕴出层层瑰丽的色彩,偶尔几只海鸥贴着海面掠过,翅膀荡起几朵碎浪。
这片海域,静谧的出奇,不曾见到一只海兽,就连鱼虾与浮游生物,也稀疏的过分。
海水颜色最为黝黑的地带,一座山峰孤零零的矗立在海天之间。
山峰陡峭无比,裸露的青紫色岩石在夕阳的投影下,晕开一抹异样的光晕,远远望去,好似一柄黝黑巨剑,除去山巅一株老松树翠意盎然,整座山峰上,寸草不生。
山巅老松下,一皓首老者左掌握竹竿,右手倒提着一个身材痴肥的胖小子。
“放开小爷!”
强忍着气血冲顶的眩晕,聂玄扭动着身体。
“放不得,放不得,老朽苦等三日,才钓上一尾胖头鱼,是万万放不得的。”
老者戏谑一笑。
闻言,聂玄翻了翻白眼,说道:“老前辈救小子一命,显然不是为了吃小子,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还是将我放下来,小爷头都晕了。”
“非也,非也。老朽恰恰是为了口舌之欲。”
老者大笑一声,右手松开,却是放开了聂玄。
噗通!
艰难的翻滚一圈,聂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老松遒劲的树干,打量着老者。
老者头戴斗笠,身披麻衣,腰间系着一硕大的碧玉葫芦。
聂玄的目光,在碧玉葫芦上停留时间最久。
无他,葫芦够大,也够好看。
至于老者的长相,太过普通,与大荒中的老人没有什么分别,一样的形如槁木,一样的苍髯皓首。
人不可貌相!
聂玄知道这句话,也知道老者的手段通玄,但是看着老者这份朴素穷酸的打扮,心底依旧忍不住小小的失望。
这不符合传说,更不符合期望。
高手,不都是剑绝那种拽成二五八万的大白脸么?
“我姓张,你可以叫我老张!”
老者拍了拍腰间葫芦。
什么破名字?
聂玄撇了撇嘴,腹诽一句,脸上却洋溢着极端崇敬的笑容,说道;“小子谢过张仙长救命之恩。”
“什么狗屁张仙长,我叫老张。”
老者脸上的笑意凝固,翻了翻白眼。
“好名字,有气魄。”
聂玄拍了拍老松树,脸不红心不跳。
“马屁精!”
老者不屑的哼了一声,眼睛下意识的半眯了起来,显然十分受用。
这种低级的马屁都行?
聂玄有些傻眼,同时有些鄙夷。
大荒中的高手都是什么狗屁欣赏水平!小爷要是拿出十成功力,这个老东西还不得升天?
腹诽归腹诽,聂玄肚子中的各种极其不要脸的赞美之词张口就来,滔滔不绝,宛若大河决堤。
老张眯着眼睛,大为受用的仔细听着,摇头晃脑之时,不忘摘下腰间碧玉葫芦,豪饮一口清酒,听到过瘾处,更是一拍膝盖,大喝一声彩。
“我说老张啊!”
聂玄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坐直了身体,见到老者没有在意自己的称呼后,干脆顺杆爬,蛹动着挤到老者身边,说道:“老张,小子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几个问题是几个?”
老张睁开左眼,不耐烦的斜了他一眼。
“三个!”
聂玄竖起三根手指。
“成!”
老张一拍大腿,同样竖起三个手指,说道;“不过你要帮我办三件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想得美,先办事。”
“那不行,你老张的本事都通天了,需要我办的事情岂不是比登天还难,你这是在故意刁难我。”
聂玄有些着急的说道。
“都是小事情!”
老张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不答应就算了。”
“当真?”
“爱信不信!”老张干脆好整以暇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功夫。
聂玄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好,小爷答应了,谁反悔生儿子没皮眼。”
“你放心,一点都不难办。”
老张笑的更加高深莫测。
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聂玄没来由的心中发紧,一股极为不安的错觉的涌上心头。
难道他娘的上当了?
“第一件事情,将松树下的承露草采集过来。”
老张指了指不远处遒劲葱郁的古松脚下。
聂玄抬眼望去,心中一喜。
脚下的山峰极为古怪,放眼而去尽是裸露的岩石,几乎寸草难生,除去山顶上的老松,只有十几株淡黄色的奇特的草木,扎根在松根之上,顽强的生长着。
承露草形状很是玄奇,一茎三叶,草籽裸露在外,呈极为浓郁的翠绿之色,三支淡黄色叶片整齐拱卫,远远望去,就如同托着露珠一般。
手足并用的爬了过去,聂玄握住根茎轻轻一拽,承露草轻松被采集出来。
这么简单?
聂玄狐疑的回头望了一眼笑的高深莫测的老张,有些难以确信。
这要办的事情,未免太过简单。
思来想去,这中间的玄机揣摩不透,聂玄索性不去理会,安心的采集承露草。
十几株承露草分布的范围并不广,他的动作奇快,片刻功夫就将所有承露草采集完毕。
“老张,第一件事办成了!”
“不错!第二件事,就是将这葫芦中的无垢酒倒入那口铁锅中。”
老张摘下碧玉葫芦,指了指峰顶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