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你这遢货计较!大人,这几人都是一根筋的货,如何当得先锋?让他们领兵独自外出,只怕连个贼寇的影子都摸不着!”
“胡说!别忘了,秀才你的那点探查本事还是俺亲手教的。”马如龙和吴四德立即反驳。
“以前是斥候打探为主,自然需要小心侦查、装扮和隐藏,无需太多人手,现在是独自领百人,甚至数百人包围作战,尔等何曾有过这种机会?况且这次不同以往,目的的是剿灭贼寇,又不是打败赶跑,你等性子急躁莽撞,如何做到战前周密部署,不漏一人?”钱正不急不躁,慢慢分说。
吴四德、马如龙和黄二被噎了口气,不服道:“那也轮不到你,纪大个可是个心细之人。”
“此正是属下坚持之事。要论亲疏,还的是咱们老弟兄最放心,大人,这剿匪之事是敌弱我强,只要胆大心细,能将兵即可,我武勇虽不及纪大个,但是胜在知根知底啊!”
于志龙仔细看看钱正的得意脸色,在瞅瞅吴四德等人的面容,挥手令进来的孙兴先静立在一边。这几人刚才冲进来的太快,帐外的亲卫不及拦阻,孙兴因在旁边的小帐内轮休,知道此事后赶过来已是迟了。
“赵副千户所言,皆是吾之意。军中重规矩,讲军法。你等不服气本亦无妨,但是接伴过来胡搅蛮缠,非为将之道!吾正在草就军中章程,待拟完后,自会与赵副千户、明校尉等商议,届时在本部中颁行,汝等必须奉令而行。今次不与你等计较,都退了吧,益都鞑子很快就会打过来,把心思都放在如何军训上才是正理!”
钱正低头一看,案几上摆着几张已经书就的白纸,旁边还有摞着的几本线装书,最上面一本是《尉缭子》。
于志龙指着这几本书,接着道:“若是这次胜了,诸将都要被教授这些前人智慧,我等今后不仅要能打仗,还要会打仗,这读书识字是免不了的,你们对纪百户不服气,可是人家却是晓得不少字,能够读懂军文的。”
“更何况,纪百户有领兵指挥的经验,轮心得,你们是拍马也追不上,现在好好关心军训才是。记住了,再有下次不召而入,每人二十军棍,绝不容情!”
见于志龙心意已定,吴四德等蔫蔫的互相推搡着,告罪出去,黄二边走边嘟囔:“怎的还要识字?这不是杀了俺吗!”
于志龙轻声叹了口气,拿起案上的几本书,一一翻阅。这些是明雄今日令人自其家中取来,供于志龙研读的。大战在即,于志龙希望能临急抱佛脚,有点收获也是好的。草拟的章程留待明日交给赵石、明雄等细细琢磨吧。
于志龙早就有在军中开展基础军事指挥、作业、参谋的普及念头,只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和人员,若是为长远计,必须在军中各级将领中进行识字启蒙。他信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会是一名好士兵,没有文化的军队永远不会有什么发展。想想后世的辫子兵初次面对洋枪洋炮进攻时的愚昧拙劣的丑态,于志龙就一直窝火。
这些还得待自己等能够打赢这场仗再说吧!
最终选择纪献诚作为首轮外出之将,主要是考虑纪献诚有指挥经历,其为人坚韧,敢于担当,遇事冷静,不好拉帮结派,更没有好赌好酒的性子,沉稳之风隐隐有赵石的影子,虽是后来加入,却得赵石器重。于志龙也是看好他。
吴四德几人前后进出于志龙大帐之事,暗中落在了孟琪的眼中。虽然要求各部夜宿本部帐篷内,但是军中尚没有建立一套严整有效的法度,个别人夜间时不时的串个帐篷叙话打屁还是有的。
孟琪小心的隐在附近一个帐篷的阴影里,虽然听不到于志龙等人在帐内的谈话,但对外部的亲卫数量和所宿的几个帐篷的位置有了了解。看看再无所得,退几步,想着往回转。
“哎,那个小子,大晚上不睡在这做什么呢?”一队巡逻的士卒轻声巡路过来,见到孟琪自阴影里转出来,出声问道。
“哦,小的腹急,想是白日吃多了油水,出来解溲。几位哥哥巡视受累了!”孟琪装着系裤带,边走边说。
巡逻之人未做他想,笑骂了几句,就继续行去。
这些人自跟随于志龙后,终于能够吃饱饭,菜里也有了些肉和油水,大多数士卒都是对现在的状况相当知足,吃的也多,确实有一些人肠胃一时消化不了而闹肚子的。
这几天最愁得是高尚、童奎。眼见这约两千精壮汉子胡吃海喝,每日的粮米消耗甚大,菜蔬等更多,不得不再召些士卒加入辎重营,否贼孟琪等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进入到辎重营里。
孟琪看着这几人远去,自是赶紧回自己的宿地不提。
天色刚刚放亮,营内已是一片起床的梆子声。
于志龙一觉醒来,吃过早饭,在营内外简单巡视一番,纪献诚已经带着几个百户队出营,其余各部则是全面进行体能和军阵演练。
审视后,于志龙带着孙兴等几个亲兵去找刘正风。进城到了地方,门口亲兵笑着引他们进去,一个亲卫跑进去通报。刘正风此时已经吃过饭,正与其婆娘闲聊,听到于志龙来,出来到正厅见面。
自进城后,刘正风心情舒畅,长期转战,他多在山林、乡镇间流窜,很少有机会在城里修养,现在能够舒舒服服得睡在原先城里老爷们的宅院里,心里的得意劲恨不能画在脸上。
以前看着那些官老爷高高在上,刘正风只能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