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不愿改换阵形的,自然不能轻易释放。于志龙则建议:“目前我军急缺劳力,不如就拘其为役,着人严加看管?待局势明朗后再做打算?”
“善!”刘正风哈哈一笑。这些俘虏约三千,即便有一半投附,还有千百青壮可用。按照以前的处置,凡不肯入伙的尽皆屠了,如今发去做役夫亦是天大的恩赐了。
既然这次做了善人,刘正风索性对手下吩咐道:“立即派一使者至益都城,告知对方可筹集车辆,我军不仅放归这些伤重残兵,还会将益都兵尸首尽数归还。若其两日内未来领取,我军将会将尸首尽数火葬,掩埋。”
当日收集的元军尸首与近两千具,为了避免发生瘟疫,刘正风令人全部集中就地掩埋,若是益都接收的快,这些尸首还未来及腐烂。
两人正说着,于世昌突然黑着脸大步闯进来,人还未进屋就听其大声道:“刘叔,鞑子这次忒可恨,竟然将儿郎们的尸首悬挂于木桩示众!说什么这次也要过河杀他个落花流水!”
刘正风和于志龙惊讶的看去,只见于世昌满眼怒火,提着马鞭,昂然而入,见到于志龙亦在此,不由微微一愣。
“何事发怒?”刘正风心情尚好,示意他坐下叙话,对于于世昌的称呼看似毫不在意。他虽然称王,不过有时候手下将领们仍然时不时称他为大头领,于世昌有时多以叔相称。
“狗鞑子,昨日有两个弟兄过河探查,陷于贼手,今早我等沿河巡查,发现鞑子已将这两个弟兄的尸体高悬于河岸!前几日陷于贼手的兄弟也被其悬挂示众。这口气,说破天去亦忍不得!”于世昌一口白牙咬的咯吱响。这几个陷于益都元军的人里有他的旧部,两军交战死于敌手很正常,但是看到自己的旧部浑身鲜血淋淋,虽然隔着河面,仍能看得出身上皮开肉烂,死前必然受尽折磨!
战后临朐和益都都加大了彼此的探查,刘正风等在考虑渡河而击的可能到底有多大,益都军则严阵以待,尤其是城东之河段,因为河面最窄不过十几丈,浮游而过不需一柱香时间,双方多利用夜黑时悄悄浮渡,你来我往,已不知交了几次手。
刘正风怒道:“鞑子无情,坏我军士!安能得忍?”他眉头一拧,立即喝令亲卫进来,吩咐道:“去,把这两日俘得的几个鞑子探子通通宰了,照样悬于河岸!”
于世昌还不甘心,道:“鞑子害我兄弟,不如我等寻机趁夜渡河而击,不仅给弟兄们报仇,击溃对面贼敌,正好大军过河,直取潍州!”
于志龙急道:“且慢,元贼如此行事未必没有激我鲁莽过河复仇之意,未得确切消息不宜轻举。”
于世昌斜眼看去,也不就坐,挺身直言:“我虽没有斩将夺旗之能,可不缺热血决死之志。元贼虽众,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耳!如今我军大胜,上下士气正盛,元贼气焰靡灭,正是用兵之时,此时出击正当时也!”
于世昌当日一路冒块石箭矢,然后与元军交锋血战不退,战后众人亦多称赞。因为战果不如于志龙,于世昌心中总有一股郁郁之气。他今日见旧属尸身被敌高悬,心中大怒,想也不想就策马入城,径直来见刘正风请战。
如今见于志龙出言劝阻,心中不忿,只道他胆怯,或怕他立功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