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之计,只能等几位真君法主辨灵识机,看看能否感应到那阵坛方位。此外奴婢还可确定,今次出手的定是那位南陈国师,陈太微陈天师。”
在场的群臣听闻之后,顿时面面相觑,眼里都闪现着惊骇之色。
陈太微之名,此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昔日南北朝对峙,最令大隋君臣忌惮的就是这位。那一身超绝当世的水系法术,几乎使长江化为天堑,北岸几乎片板都难下水。
直到灭陈之战,先帝召集了包括杨素在内的两位术法大宗师与三位神将联手,布局将陈太微重创,这才使北朝大军得以渡江。
可在传闻当中,这位陈天师,不是已经死去多时了么?
“陈太微?”
杨广听闻此名之后,也不禁双拳紧握,手腕处青筋暴起:“这个老东西,不是在开皇十九年就已经坐化了?”
“具体的情形,奴婢不知。”
王崇古摇着头:“之前确认陈太微死讯的,乃是前任绣衣大使司空无极。我想要么是这位有所隐瞒,要么是这位也被陈太微瞒过了。”
“果然是一条养不熟的老狗!”
杨广谩骂了一句之后,就又再次问道:“白马寺与阳台宫那边,可有回信?”
阳台宫位于王屋山,后者是道家第一洞天,而如今七位术法大宗师之一的司空辞,就在此间修行。
“至今并无回信!”
王崇古面色凝然:“以奴婢猜度,最坏的可能,是我们信使符书,都被拦截。如今只能寄望于的元总管。总管他老人家道法通天,或者能惊觉此地生变。”
“朕就料到会是如此。”
杨广这次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告知几位真君法主,让他们给朕多用点心。那拜火教圣坛尊者居罗多德法术高深,朕甚喜之,不得已时,朕不吝一国师之位。”
王崇古心领神会,天子对居罗多德其实并不怎么待见,可这不妨碍天子用此人威胁佛道二门。
之后杨广又目视群臣:“诸臣工可还有建言?”
“以臣之意,当以不变应万变!”
杨玄感首先开口:“此间禁军三万二千有奇,营寨稳固,又有法阵护持!即便有十万大军日夜攻打,亦难撼动。臣料那幻雾之术,必难持久。等到雾气消失,各部禁军回援,那区区‘阴国冥军’之术,难成大患。”
“诚如楚国公之言!”
纳言苏威也振袖而出:“陛下,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那些狼子野心之徒如真有撼动御驾的实力,必不至于要用这么多阴谋诡计。此间又有十数万大军环绕在侧,即便这些逆贼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可能在此处,变出数万逆军。故而只需陛下能够镇之以静,臣料那些鬼蜮伎俩,必然退破。”
内史侍郎虞世基则是若有所思:“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那位陈天师。只需找到阵坛方位,一切都可以解决。而以臣思之,阵坛所在既然地面找不到,那么天上何如?地下何如?水中何如?”
“此言大善!”
杨广对苏威与杨玄感之言,都反应平平,直到虞世基这几句之后,才眼神微亮:“王崇古,你可听明白了?”
王崇古也同样精神微振:“奴婢这就让人着手详查!”
那水中与地下,绣衣卫已经有了怀疑,可这‘天上’,却是他们的视野盲区。
之前王崇古,还从未想过有这种可能。
“除此之外,臣其实更担心萧墙之内。正如楚国公与邳国公(苏威)之言,贼人纵有通天手段,也难撼动——”
虞世基正说到此处,却忽然眉头微蹙,看向了那面银镜。
这是因那边的战况,又有了些许变化。在李世民统帅的那千骑之前,忽然有三千左右的骷髅,忽然周身黑煞之气笼罩,就仿佛是盔甲一般覆盖住了他们的骨架,又将骨骼增生,在他们的手中,凝聚出了一杆杆长达两丈的骨枪,形成一片密集的枪阵。
更有几十头荒兽骨骸,眼中蓦地透出赤红光华,大片的泥土忽然从地面席卷而上,在他们的躯壳之外,并迅速固化,形成了一层石质铠甲。
虞世基亦精通术法,本身修为高达二品,此时不禁双眼微凝:“这是,神煞尸魂变?这位陈天师,还真是功参造化。”
这一句,使此间绝大多数人都绷紧了神经。
‘阴国冥军’这门术法,已经有百余年未曾现世了,除了几位登峰造极的术法大宗师之外,也很少有人能够用得出来。
可神煞尸魂变,却是常用于在战场上。精修冥府秘术的术师,往往会在战场上,将那些刚死去的将士尸骨召唤而起,再施以神煞尸魂变之术。往往能让这些尸兵,获得远超于生人的气力与体质。
不过在他们的常识中,神煞尸魂变这种冥府秘术,最多也就是能强化个一二十头尸兵而已。
像这种一出手,就将‘神煞尸魂变’加持于上三千尸骸之身的场面,他们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好在下一刻,宇文述就一声失笑,语中略含赞叹:“这小子骑战本领,当真不俗!”
果然下一瞬,那上千煞气护体的骷髅兵,就有一小半都被这千余铁骑,毫不留情的撞飞粉碎。
此间在场的群臣,并非是人人知兵。可通过那将战场所有细节都展现出来的银镜,却都能看出一个大概。
李世民先是在五十步外,统帅麾下铁骑做出欲往荒兽较少的左面突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