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莲花洲的人呢。朕听闻莲花洲里的莲花开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昭明天子含笑问道。
这个须臾应该怎么回答他呢?她说“是”,还是“不是”?
须臾刚要开口,忽然想到:那位引琴女御曾经提到过:莲花洲不是王后娘娘的采邑吗?既然是王后娘娘的采邑,天子应该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啊!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须臾瞬间意识到了:他在试探自己!他在试探自己是不是莲花洲的人!说实话,莲花洲莲花开得好不好须臾并不知道。莲花洲这名字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有没有莲花还是两下呢。
这个该怎么回答他?
须臾启口说道:
“臣婢听闻:莲花洲是王后娘娘的采邑。陛下钟爱王后娘娘,天下皆知。怎么会不知道莲花洲的莲花开得好还是不好?反而问臣婢呢?”
“哼,”他笑了一下,接着问道,“防风氏,是王后家族的姓氏,须臾知道吗?”
“臣婢知道。”须臾回答说。
“朕听到‘防风氏’这样的姓氏,都会特别关注。须臾是防风氏的后人,朕也很开心。不过,朕不喜欢有人对朕说假话。在朕面前,不能有一点隐瞒。朕为天子,欺瞒朕就是欺天。你知道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说须臾说谎吗?
须臾抬头看了看他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须臾?”昭明一边端详须臾,一边含笑问她。
“臣婢不知。”须臾抵赖说。
昭明脸上并没有严厉的神色。他的眼光说不出来有一种和悦。可是他的话语并没有太温和。
“你和昆仑,是在哪里认识的?”他突然发问。
“在夏宇国的王宫里面,无意之间遇到的。”须臾重复说。
“不对。这不是实话。”昭明天子一针见血说道。
“臣婢说的都是实话。”须臾坚持说。
“须臾,朕已经告诉你:在朕面前,不能有一点隐瞒。还想对朕说谎吗?”天子问道。
他这话的口吻很轻,也不严厉。可是这语气里面有一种沉着和坚定,让须臾很难抗拒。
须臾闭口不言。
“家是哪里的?”昭明天子又问了一遍。
“臣婢已经告诉陛下了。”须臾还在负隅顽抗。
“你告诉朕的,不是真的。”昭明天子说。
“臣婢不知道,哪里说错了?”须臾仰头看了看昭明。在昭明的眼睛里,她没有看到严厉,或者别的什么。须臾试探问他。
昭明天子笑了笑。
“哪里都没说错。须臾,你很聪明,说话谨慎,疏而不漏。可是,我却知道你在说谎。”
须臾听了这话,心里有点发虚。
明信侯不是说过:昭明天子思虑周密,精于谋略吗?他是不是故意吓唬自己的?
须臾摇头说:“臣婢没有说谎。臣婢说的话都是真的。”
昭明天子“哦”了一声。“都是真的?那我问你,你在关雎宫外面,吹的笛子,是跟着何人学的?”
谁会教须臾吹笛子啊!
那是天性啊!那是须臾跟着天地,跟着大自然学的。松风鸟语,流水斯斯。一边聆听大自然的音响,一边自己琢磨着学的。
须臾有点沉默,没有回答他。
“你弹奏的不是时曲。也不是哪个诸侯国的国风,俚调,而是充满山林气息的、独出机杼的曲子。如果你是莲花洲人,应该熟悉的是夏宇国的调子,而不是这种山林里面的自然之音。山风,林语,所以我知道:你不是莲花洲长大的,而是在山林里长大的。我说得对不对?”
天子含笑问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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