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何心不在焉的,与朕下棋当真让你如此难受?”老皇帝一如既往的下了朝喜欢把自家儿子叫到御书房来。
一来是想听听太子对今天朝事的见解,二来也是想找个人下棋,忙中偷闲罢了。
最近朝中一切太平,那些个老顽固也收敛了许多,这几日更是少有的不在朝堂之上争吵了,奏折也有太子帮忙,他一下子觉得轻松许多,这不连奕王都一块儿叫来了。
但是今天,殷离却反常的不在状态,平日里无论大事小事,他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的,这是他在军营的作风,即使回来了也一直保持着,怎么今天如此反常?
殷奕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下棋,观棋不语这他知道,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自己安静的待着。看到父皇不满的样子,他有些担心。
七皇兄之所以会心不在焉,他应该能猜到一些原因,安姑娘都已经消失这么久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会担心也是应该的。
但这次殷奕猜错了,殷离之所以会心不在焉,不完全是因为安心的关系,而是越来越燥热的天气令他担忧。
殷离的思绪被老皇帝的声音拉了回来,他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便朝老皇帝跪下,“请父皇息怒,儿臣并非不愿与父皇下棋,只是......”。
“只是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话说一半藏一半了!”殷离可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这也是他看中他的一点,要说就全部说出来,不说就闭嘴,从不耍什么心机。
殷离只是没想好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让老皇帝相信他,刚才他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所以才会无心下棋。
“父皇,不知父皇可曾注意到,京城已经四月有余未下过一场雨了”,殷离将问题抛出,并不直接跟他说安然给他的结论。
殷离的话一出,老皇帝便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细细回想起来,自从天气转暖之后,京城确实未见有过一场降雨,但是,怎么可能呢?
老皇帝还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他当政三四十年,可从未遇过大旱,他甚是坚定的以为,青阳国不会遇此灾害。
“不可能!”老皇帝沉默许久之后,突然暴走,大手一挥将下到一半的棋盘全部打散,“朕当政以来只有水患,何来大旱!朕的御花园现在还是繁花似锦、葱葱郁郁,你何时看到朕的御花园土地龟裂!”
老皇帝怒吼着,指着外面的花草,努力的让自己相信他园子外面的青葱翠绿才是真的,可他激动的情绪其实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他只是在自己骗自己。
“父皇!”殷离大声的唤醒老皇帝的理智,殷奕也跟着跪到殷离的身边,企图让他冷静下来,他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问题。
老皇帝停下他的动作,认真的看着跪在他脚边的两个儿子,他们的眼神如此坚定,如此诚挚,是他的儿子!
拉回理智的老皇帝整个人顿时颓了下来,像病了一样,被福林搀着坐回位置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话。
“这件事为何到现在才报!”老皇帝十分不解,京城已经四月有余未下雨,百姓的土地势必已经干裂,为何他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事情?
“奕儿,去将朕的奏折拿来”,老皇帝自认为他断奏章的时候没有遗漏,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员的奏折都是交由太子查断的。
如若民间早已发现水源干涸,土地龟裂,粮食无法生长等情况,百姓定会向当地父母官禀报,那些小官员的奏折就一定会有提到此事的。
而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件事,那定是那些官员的奏折没呈上来,或者被有心人故意忽略掉了。
他怀疑的,正是这个未来要继承他皇位的太子,难道他已经按捺不住,要借此机会逼他退位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老皇帝却还有闲情逸致去怀疑他,以为是他做了手脚,他也不想想,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他现在就不会告诉他这个事儿了。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殷离只能将被怀疑的委屈吞到肚子里,“父皇,京城底下县城,还有抚城、卫城等县衙都将折子递上来过,只是都被朝中的一些官员拦下了”。
老皇帝在着急的翻看那些殷奕拿过来的折子,殷离却看也不看一眼,叫在外面等候的闻天把他准备的东西抬进来。
殷离将箱子里的东西呼啦倒在御书房的地上,老皇帝这才从他的那堆奏折里抬起头,楞楞的看着地下的那一堆东西。
其实刚才殷离说完那话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错怪太子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生气,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
“父皇,这些都是在户部侍郎莫明清的家中搜到的奏折,请父皇过目!”殷离随意捧了几本奏章递给老皇帝。
老皇帝看着殷离,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奏折,即使他不愿相信,但还是接过那些奏折挨个翻看起来。
他越看越生气,双手颤抖,胸腔起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些奏折有的应该一个月前就呈上来了,居然被扣到了现在。
这当中,牵连了十几个城镇百姓的生死,而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他选出来的好官啊!
“户部侍郎现在在何处!”老皇帝努力的遏制自己想要一剑杀了莫明清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问。
“儿臣已将莫明清和监天官捉拿归案,现在大理寺等待候审!”殷离早就将一切掌握,他也不是吃素的!
老皇帝没想到太子居然已经有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