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眼前这个山魈,身高一丈有余,光是那胳膊就有寻常人大腿粗细,脑袋更是大如栲栳,一双眼睛睁开,在星光下便如同嗜血野兽,散发出蒙蒙绿光。
别说是千人万人,怕就是十万人,百万人里也难看见一个,至少在三叔记忆中,就不曾见过肉身如此强大之人。
山魈不仅身体巨大壮硕,其宽敞的胸腔和充实的肺活量让他嗓门也极大,在这静谧黑夜里,吼声岂止传出三五里之远?
而在三里之外,就有一条白影,正在以常人两三倍速度移动之中。
一开始白影好像有些犹豫,移动路线也是弯弯扭扭,当山魈那嚎叫传至之后,就如同是给白影指明了方向,一瞬间,白影移动速度再次提升,至少是常人的十倍,哪怕距离还有三里,怕也只需要几个呼吸功夫,就能赶至。
“你这蠢货,竟然还叫!”
那边白影速度刚刚提升,三叔就有所感觉,他恨这马贼不知道好歹,更不想留情,左手搭上杵路棍,两眼随着锤头而动,手腕缓缓翻转棍头。
杵路棍在半空中挽出团呼呼影子,周遭落叶平地而起,隐隐盘旋而升。不知好歹的大锤猛然落下,三叔微微侧身让过锋头,风压乱他头上蓬发,他手中棍头却准确无误地点向那山魈胸膛,快逾闪电、防不慎防!
山魈双锤不及收回,空门大开,面对仿若重拳般破空而来的棍头,只来的发出一声绝望怒吼。
三叔脸上冷笑,然而随后便见到诡异一幕:那山魈精赤有黑毛的胸膛,在其大吼后鼓胀起来,状若河豚。
见此一幕,三叔也不收招,只是照旧点去,便是一声闷响,从棍身传来的反弹之力让他身形一晃。
“有点意思。”三叔暗道这山魈当真诡异,单凭肉身便将他力道拨回来一半还多,错非如此,那人此时该胸腔炸裂,五脏破碎而死了。
再看那山魈,河豚般鼓胀的胸膛瘪下去,口鼻喷血倒飞出两丈,双锤脱手陷入腐土之中。
山魈败亡使得山贼彻底崩溃!树倒猢狲散,本就是为活命变成山贼,之间哪有什么真正义气可讲?
他们怕三叔斩尽杀绝,可三叔却是看也不看他们,两眼转向东南方向,好似能隔着漆黑夜幕,看见一里之外快速接近的白影。
“真的是她!”
傍晚小道上与马家玄甲骑士战斗的那白裙女子,三叔觉得自己已经将其辨识出来,该是那赵心惜。
三叔口中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迅速折返,伸手抓住马铮从篝火旁直直拖入十丈外一处灌木中,又抢在马铮开口前做出个噤声手势,随即一股气息从他体内弥散开来,将两人一并笼罩进去。
这股气息很是特别,竟然能够模仿周围花草树木,配合上这夜色,让人觉察不到此处有人存在。
马铮并不知道其中精妙,他甚至无法感觉这股气息,三叔不让他说话,他便不说话。三叔将他脑袋扳向山贼那边,他心中疑惑更甚。
夜幕之下,有白影如夜枭,凌空扑下。
那白影几乎是一口气从三里之外冲过来,夜幕虽然浓重,却似乎根本不能遮蔽她双眼。
树丛间,几个山贼在仓惶挪动,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没有看见那白影,却没有一个能够逃脱白裙女子的感知。
对于这些手持破烂兵器,有些甚至根本就是农具的人,那白裙女子当然识得,她落下后就挡下一个,低声喝问道:
“有没有见到一个少年,十三四......”
一道劲风袭向那女子,那山贼哪里识得眼前这位高人,见她只是女子身形,加上一身装扮颇为奢华,本就已经急的跳墙,也就没耐心听人讲话,在那山贼心中,怕是砍死抢东西跑路最为实在。
“找死!”
正是那老樵夫口中名为赵心惜的白裙女子,哪里有半点心惜。
只见她手腕一抖,一蓬霞光炸出,那倒霉的山贼才举起手中柴刀就直直被那霞光穿透,连女子衣角都未碰到就死得不能再死。
本说对上这些个山贼,赵心惜根本可以不用长剑,只是想到山贼身上污秽,她才招手引来青锋,抖腕炸出那一蓬霞光。
剑炁杀人,最是不染尘埃。
夜幕之下有岂会有霞光?
马铮看见那一蓬乍起霞光,非但猜到来人身份,就连他身体里那十六根针一样的东西又开始躁动,在他经脉之中强行穿梭,令他的身体疼痛难忍。
若不是被三叔用手死死压住,说不定马铮就会控制不住身体反应,疼的蹦起来。
“疯婆子......我定不会放过你!”马铮意识空明,暗自忍耐着身体传给他阵阵不适感。
赵心惜本想着杀一个山贼,总有怕死的能回答她的问题,但现在看来,她的行为毫无疑问是失败的。
性格使然,她不会对山贼好言好语,而她动辄出手杀人的举动,也使得山贼不会配合于她。
于是她只有杀!
一声声惨叫中,做鸟兽散的山贼无一逃脱,耀眼的霞光只是稍沾即走,余辉映照下,山贼身影缓缓歪倒。
抛开两人间那深仇大恨,疯婆子似杀鸡般杀那些山贼,光是那份从容飘逸,就足以让马铮心驰神往,同时也像在反复证明其武功高绝,非常人可比拟。
几个呼吸功夫,密林重新陷入静谧,山贼都死绝了。
马铮并不知道那白裙女子为何会来,他看到白影在林间兜转来回,甚至几次掠过刚刚那覆灭的篝火堆。
“她在找什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