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就是蛮人,名字都这么诡异。”
马铮摇摇头,他弄不清楚大月氏人是如何来取姓名的,不过这并不重要,看来这个叫蓝黎波的军候,就该是杀死林十八等人的罪魁祸首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他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个重要的消息啊,另外,我知道你已经将消息送出去了,我是故意的,你以为你将竹筒里那只小虫子放出去,我会看不见?不这样做,蓝黎波怎么会来找我呢?啧啧,你帮我做了这么多事,我还真是有些不忍心下手杀你了!”
“你!”
那斥候瞪直双眼,却是眼角都沁出鲜血来!
“马召给他个痛快吧,咱们还得换个地方,既然是个军候,手下应该不少,而且这里,距离荷姆城实在是太近了些。”
马铮站起身来,望向西方,一抹淡淡的绿色,正冲入树林之中。
那是斥候放出的虫子,一种被大月氏人用来短距离传送信息的虫子,这种虫子像是蜜蜂,只要一获得自由,方圆十里之内会自动回归母虫处,负责监视母虫之人只要根据飞回来的虫子身上的特殊标记,便能知道哪个斥候死了。
当然,另外另个斥候是没有机会放出虫子,他们死的太快了。
大月氏这个手段在桩字营并不是秘密,只不过真正能够在战斗之余发现那虫子行踪的人,却没有几个。
马家子弟除外。
心法分五行,马家心法先天属木,故而在五感之中,眼神尤其敏锐,按照三叔所说,五行功夫,皆有妙处。
马家子弟但凡修炼惊魂心法有成,视力就会越来越好,据说到高深处,还有种种玄妙变化。
马铮也知道,他跟其他马家子弟颇有些不同,好像是裂阳剑炁被他身体里先天木性影响,虽说仍然存在,但却已经发生了一系列谁都无法解释的变化,怕是就算其旧主人,那个叫赵心惜的疯婆子来了,也会不认得吧?
那种在战斗中会放慢对方动作的视觉能力,就不是修炼惊魂心法的马家子弟能有的。
马铮并不知道,有人已经从赵王府里打马如飞出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恐怕就是来找他的。
三年了,人家都没忘记留在马铮身上的东西。
表面上看,马铮对付三个斥候并不困难,甚至都没有太多风险,可如果不是因为马铮熟悉大月氏斥候常规作战风格加上对方轻敌,以至于首先折损一人,马铮就不可能如此轻松。
若坚持不让马召出手,想要搞定这三个斥候,说不定还会受伤。
当然,有马召在一旁掠阵,三个斥候的确不够看,可有个消息马铮却不能忽视。
“一个军候,真不知道大月氏军候麾下是多少人马!既然他说是荷姆城難多陀的儿子,想来至少不会低于五百人吧,憨货,五百人,你有没有胆子啊?”
马铮说完回头,正好看见马召摇头,这货死心眼,一般在马铮面前也不虚伪,不知是不屑还是不会。
“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马铮口中笑话那憨货,其实心中却暗赞,不知进退那不是英雄,而是莽夫。
一流高手可以正面硬憾五百人,哪怕其中夹杂着哨尉、军候也没有关系;二流高手同样能够战而胜之,只是恐怕过程不会太轻松,而且稍有大意就有可能身受重伤。
若换成是三流高手,哪怕就是三流当中最顶尖的,面对只有普通士兵的五百人,马铮觉着也不可能有胜算,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从这个层面来说,马铮不可能正面迎战五百精锐,能够从桩字营那边战场活着下来,那绝对是精锐。
胆小鬼会死在自己人手中,武艺不精脑子不好使的,会死在对方手中。
任何一个从那绞肉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都不是软柿子。
马铮自认还不敢当为三流高手,马召凭借一身粗皮厚肉可算是三流中柱,马铮却还差点。
所以马铮带上马召,连夜转移。
他留下了足够多的线索给蓝黎波,就看这位背景深厚的军候大人,有没有兴趣陪他马铮玩一把官兵与土匪的游戏。
就目前来说,蓝黎波是官兵,而马铮和马召就是土匪。
可这个游戏最刺激的地方,不在于身份,而在于结果。
大月氏最为强盛那一脉,以揽月城为国都,统属方圆千里,但可称为城池的,不过五座。
因为其国中人口数量为五脉之最,达到百万人之多,即便是汉帝国这边,也将其视为大月氏代表,上下行文也直接用“月氏”替代。
荷姆城作为月氏与汉帝国最近城镇,即便是在整个月氏国五座城池中,富裕之中也仅次于皇城揽月,難多陀能成为城主,不论背景还是自身实力,都非同凡响。
蓝黎波并不是難多陀的长子,而是第十五子,其兄长有十,长兄多耶沙今年已经七十八岁,正值“壮年”。
蓝黎波看上去很年轻,其真实年龄也的确只有二十八岁,比其长兄小了整整五十岁。
但二十八岁的蓝黎波,却已经是真正踏入武学二流境界,他这个军候头衔,那也是实至名归。
与汉帝国桩字营厮杀旬月,蓝黎波所图并非赏银,一来是为磨练亲兵,二来是为收获功勋,那一颗颗汉人头颅,就是将来他蓝黎波在荷姆城的话语权。
他上面还有十个兄长,而荷姆城却只有一座,哪怕難多陀最终能在阿育王口中求得个世袭罔替,可真正能坐上城主宝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