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祠堂,自然不会放在边境的坞堡之中,虽说马家以驻守帝国边疆为己任,但总不能上战场的时候都还扛着祖宗牌位,忠则忠矣,却未免有些不孝。
将祠堂建在天水城马王府中,方方面面都很妥当。
毕竟是王府嘛,那些故去的祖宗老爷们长眠于斯,一来可以坐享后代的荣华富贵,而来也是坐镇气运。
王爷也是需要气运的,虽说这东西听起来有些玄乎,但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假若有朝一日谁敢对马王府不敬,甚至提兵杀入王府时,王府中人只消将祖宗牌位请出来,一个个点过去,大喝道:“看看,你们大家看看,今日帝国之繁荣,却是建立在我祖祖辈辈之枯骨之上,你们凭什么来打我马王府?”
这边是底气。
帝国五位异姓王,谁家没有这种底气。
也亏的是一夫多妻制下,才有可能早就今日之马王府盛况,若换成一夫一妻,怕不只是马王府,帝国好多家族早已经断了香火。
香火这种东西,祖宗祠堂里是不缺的。
哪怕就是半夜三更,祠堂门口的灯笼,祠堂里的香火也从不会断绝。
虽说马家没人相信以如今王府之威势,还有人敢夜探王府,意图不轨,但哪怕就是为了做给祖宗们看,祠堂外的禁守还是不可或缺。
甚至于禁守祠堂的,还必须是马家子弟,普通甲士还没这个资格。
跟普通甲士相比,有幸来镇守祠堂的马家子弟,功夫自然高明不说,心性更是坚定的多,毕竟守的是自家祖宗,什么尿遁屎遁,睁着眼睛睡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在祖宗眼皮子底下是不好意思做的。
如此一来,却成了马铮和赵书影的麻烦。
“看来是过不去了,唉,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
“你高兴什么?”
赵书影自然又将面纱挂上,只不过无论马铮怎样说,她还是不愿意换上一身漆黑的夜行服,这让马铮在心中念叨了好几遍,贱人就是矫情啊。
“拿不到那根棍子,我就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就不会配合你的研究,可研究本就不是我所愿,所以我又只能高兴,但一想到我不能拿到棍子,我又不高兴,所以我很纠结啊。”
赵书影发出一声冷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马铮认为赵书影的人生可以总结为一句话:有娘生没爹教。她爹喜欢的是男人,自然不乐意整天对着家里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赵书影成年后性格出现偏差,马铮认为情有可原。
而事实上马铮认为赵书影还是继承了一部分她爹的性格,譬如说从来不将规矩放在心上,嗯,规矩这玩意儿在赵书影父女心中,怕就是用来打破的玩意儿。
所以当马铮开始激将的时候,赵书影就中计了。
见赵书影要动手,马铮还是一把薅住了赵书影的袖子,他可不敢抓这婆姨的手腕,万一她大吼声:“登徒子”,紧跟着就是一剑东来,那他马铮就会死的年轻。
所以薅住袖子是很稳妥的方式。
“干啥?”
“打人可以,杀人不要,好歹他们都是我亲戚。”
“都是你亲戚?这全家都是你亲戚!”
“那是当然,大家都姓马,你在赵王府中不一样?废话少说,你要不答应咱们这事儿就作罢!”
“你说作罢就作罢?”
“能不能不要说这种没有营养的话?这样人家会以为我是在骗字数的!”马铮瞪了眼赵书影,道:“我要是站起来大吼一声有刺客,你觉得你还能继续留在马王府?”
“那......不杀人便是!”
赵书影最后还是答应了马铮的要求,不过就在马铮以为他胜利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上一紧,随后人就被拖了出去!
像是被一匹烈马裹夹,眼前只是一花,随即所有的景象就变得缓慢起来。
被马铮命名为“子弹时间”的特殊能力,居然被迫发动了,可见赵书影带着马铮冲出来时,速度快到何种程度。
这女人不仅力气大,更重要的是脑子不好使,面对那些禁守一点也不知道使用谋略,左手拖着马铮,右手一招,腰间长剑便脱鞘而出。
这是马铮头一次看清楚赵书影的招数,以往两次见面,他还没有这个能力。
赵书影右手是没有接触到剑柄的,至少在长剑出鞘那一刹那,马铮感觉很像传说中的御剑术,当真是fēng_liú得紧,若是由马铮自己耍出来,不知道要风靡多少小娘子。
只可惜赵书影自身就是小娘子,而看到这一手的男子么,肯定会自惭形秽,从此绝了与赵书影结交的心思,毕竟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忽然间马铮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真理,为什么赵书影现在还没嫁出去,就是因为她很伤男人的面子。
譬如他此时就像是一条被赵书影拖着走的死狗,至于说守在祠堂周围的马家子弟,在看见突然冒出来一个白衣长裙的女子时,第一个反应是闹鬼。
可不是闹鬼?
平常时候祠堂周围除了他们这些禁守,哪里来的人,更不用说是一个年轻女子了?
况且此时又是半夜三更,那女子影踪漂亮,右手持剑,左手还拖着一物?
不是物,好像是一张人皮?
马铮要是知道此时那些禁守们心中的想法,一定很后悔刚刚为他们求情。
“止步!”
不管是人是鬼,职责总是要履行的。
既然来的是个年轻女子,禁守们首先就亮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