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境武者或许内力可以支撑,然而就像是驾驶马车一般,还得认穴准确,既不能迟疑还不能错,一错轻则前功尽弃,重则直接废了被施术者。
除开这些之外,洗脉轮还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疼!
全身经脉被人用真气清洗一遍,非但要去除后天污秽,更要纠正人成长过程之中不注意而导致的经脉扭曲、张弛甚至死结,其实跟承受千刀万剐差不多。
更为可怕的是,在施术过程之中无论有多么痛苦,被施术之人也很难痛晕过去,因为真气直接作用在经脉上,哪怕前一瞬间被痛晕,下一瞬间又会因为经脉受到刺激而清醒过来。
三叔都以为马铮肯定会死去活来,甚至也做好了让马铮“报废”的心理准备,却不曾想马铮所表现出来的,只是“比较难受”,仅此而已。
马铮这种表现,让三叔将其归结为意志坚韧,但其实不然。
如果不是因为马铮的意识跟皮囊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脱节,这般疼痛仍旧可以直接摧毁马铮的正常意识,使他成为植物人,或疯子。
洗脉轮终于结束了。
“感觉如何?”
三叔眼底有一丝疲倦,但当他看见马铮那双清明的眼神时,眼中又闪过一丝惊讶。
马铮没注意三叔,他感觉整个身体空荡荡,而皮肤下面,筋肉之中,有明显的酸胀感。他不知道如何来定义这种感觉,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很舒服,从未有过的舒服。
“知道为啥赵心惜追你?”
“还是不知道。”
“唉,资质愚钝。”三叔摇摇头,终于决定不再用“启发式教育”,而该用“填鸭式传授。”
他告诉马铮,赵心惜追踪他,是因为十六道剑炁是赵心惜的,不是他马铮的。
“夫内息者,进出往返是为养,出可伤人归则养身,不懈分毫......人家的剑炁是千辛万苦练出来的,无端端被你截留去了,能不回来找么?”
“截留?我?”马铮瞪大眼睛,似是不相信自己有那种本事。
“嗯,其实我也不觉得你有这本事,所以这叫命!”
“那......她会不会一直撵在我屁股后面?”
剑炁已是既成事实,马铮又开始担心身体里那些裂阳剑炁不除,疯婆子就会追他到天涯海角,那才真是要命。
“如果没有我的话,嗯,你一辈子也未必能耗尽那些剑炁,当然你一辈子可能也就几天。”
“三叔,咱们能不能动不动就死啊死的,这样我心理压力很大啊。”
“心理压力?你这小子说话怎么总古古怪怪的。罢了,现在就算你站在赵心惜面前,她也感应不到了,你自己不疼了,你都不知道?”
经过三叔这么一说,马铮集中精神去感受,身体还真是不疼了,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其实马铮没有留意,在为他梳理经脉之后,三叔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就连说话都没有那种中气十足的感觉了。
“我暂时帮你压制了那些剑炁,在这段时间里赵心惜肯定是感应不到了,但其实这些剑炁仍旧停留在你身体里。除非你真正开始修炼内家真气,通过自己打磨一点点将这些内息融合掉,否则迟早她还是能有所感应。”
虽说三叔只是暂时压制了裂阳剑炁,但光是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毕竟马铮眼下只是个普通人。
“那......她究竟留下了多少真气在我身体里?我需要练多少时间才能将这些内息统统融合掉呢?”马铮皱起眉头。
虽然马铮认为赵心惜是个美女,但他绝不会因为对方漂亮,就心甘情愿死在对方剑下。
想要欣赏美女甚至是坐拥美女,首先得活着。
“以你现在的情形看,须得要进入先天境才能依靠自身力量将这些剑炁压制,而想要融合,这就涉及到一个品质问题了。”
就如同五百度的火焰可以升腾起来遮住黄金散发的光芒,却永远无法融化黄金,除非达到黄金融化的一千度高温。量变不是一定就能引发质变的。
也就是说,除非有朝一日马铮达到赵心惜同等境界,否则他就别想将那些剑炁融合。
马铮也想过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在学会武功之后将这些剑炁逼出身体。
“如果你舍得的。”
“何以这样说?”
“一道登堂境高手的剑炁,在关键时刻或许就是一次保命的机会,在平常修炼时或许就是加快你打通经脉穴位的强大助力,你要是舍得将十六道剑炁都逼出去,我倒是可以教你。”
马铮纠结起来了,按照三叔这种说法,那这十六道剑炁还真是个危险的宝贝,关键是这些宝贝别人还抢不走,自己需要做的就只有两点。
一是不能让这宝物原本的主人找到了,二就是这些宝物脾气有些暴躁,须得小心存放,否则可能将自己炸了。
“三叔你可以教我武功么?”
沉思片刻后,马铮开口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身上断掉的筋络,却是不容易接上,也就是说,哪怕你能修炼出举世无匹的内功,也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的残废。”
“我的天,躺在床上?坐轮椅也好啊!”
马铮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想起一部小说里那个永远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武林高手,心中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恨。他此刻也只能用一句话来安慰自己:天无绝人之路。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三叔,如果不是你,现在我已经死了吧。”
“嗯,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