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涅槃么?他从来不知道徐长青的女儿居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来人——”
沈沉瑜赶紧拦住他:“还是算了吧!时间仓促,能完成那样已经很了不得了,臣妾看徐姑娘也许未能全力发挥,改天再让她绣一幅更好的便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慕容瑾开始考虑给徐云染送一架空白屏风过去,绣好后摆在凤藻宫里,她一定喜欢。
“皇上刚才那话放出去,别人还以为皇上挑人入宫是讨臣妾欢心来着,臣妾可担不起。”沈沉瑜嗔了慕容瑾一眼,唇边的笑容加深。
慕容瑾忍不住垂眸看她,她说话的时候,眼里再不见少女的天真,笑盈盈的似一潭水,烛光倒影在里面,朦朦胧胧的,不能清澈见底。
慕容瑾恍惚了一下,忽然道:“昨日朕听说你召了骆太医。”
沈沉瑜不觉得是什么隐秘,只是结果不太尽人意:“嗯。”
慕容瑾看着她下意识摸肚子的动作,骤然有些不忍心,连尊称都忘了道:“别担心,你我成亲还不到三……”说着自己不由自主地住了嘴,算起来,两年的时间似乎也不短了。
“臣妾知道急不来,也许臣妾与孩子的缘分还未到呢。”沈沉瑜笑容里是失望后的平静。
慕容瑾神色颇动,一瞬间想成全她的心愿,可又生生将冒出来的想法压下,至少今天不能,他来之前就已经……
沈沉瑜靠在他的胸膛看不见他的表情:“皇上还没说看中了哪些绣品。”
慕容瑾的注意力没被转移多少,绣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要留的人朕已经让人给储秀宫去了旨。”
他揽住沈沉瑜的腰一起坐在贵妃榻上,拿起那本《女范捷录》:“朕记得你以前从不看这类书。”
曾经他无意中听她私下里和婢女们说过《女戒》是女子倚赖幼稚、卑屈男子之法,古板无趣,束人性情。
沈沉瑜看着他的目光在“稽古兴王之君,必有贤明之后,不亦信哉”上流连,笑笑:“不过用来消食罢了。”
慕容瑾嗅着她散发着幽香的发丝,似为她这些日子的转变寻到了缘由,欣慰道:“无事多看看也好。”
沈沉瑜不置可否。慕容瑾将书放到一边,有意无意道:“下月便是天楚国皇上五十寿辰,朕打算让庄司命作为礼臣之一替朕出使天楚,皇后觉得如何?”
沈沉瑜心中一动,面上却讶异道:“出使天楚国不该是礼部的人吗?”
慕容瑾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朕欲将他调任为礼部右侍郎一职。”
沈沉瑜愈加疑惑:“皇上怎么想起将庄大人调去礼部?”
慕容瑾闻言神色柔和,暗笑自己想太多,皇后岂会插手朝堂:“朕是觉得他以往掌管膳食和祭祀堪堪浪费了一身才能。”
沈沉瑜未有多大感触地笑了笑,却目含仰慕地凝视着慕容瑾:“皇上知人善用,臣妾觉得无论皇上做什么决定,都是正确的。”
她眼中跳跃的光芒熏染了慕容瑾冷漠的棱角,帝王心早已软成了一滩汪水,为自己深藏的那几分怀疑愈感愧疚。
“朕知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待选秀结束,朕带你去城郊的行宫住几日可好?”慕容瑾吻了吻她的额头。
沈沉瑜很配合地亮了眼睛,明媚的脸庞瞬间浮现一丝甜蜜的笑意:“臣妾谢皇上恩典。”
“不早了,安歇吧!”慕容瑾情动地将人抱起。
沈沉瑜身子埋在他的怀里,低头晕红了脖颈。
……
圣旨下放到储秀宫,各院落第二次因为秀女的去留而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苏心怜自回到住处后,明显觉得同屋的秀女们对待她的态度变得颇为恶劣。
午时宫女送来的汤膳刚一上桌,便被除她以外的秀女一抢而光。晚间的热水一送来,整个茶壶就被拎走。
什么时候都会有人出于嫉妒而敌视他人。苏心怜知道她们因为自己今日绣品得皇后娘娘夸赞心生嫉恨,便不屑与她们计较。提了午时留下的空壶,欲自己去茶水房打水煮了来。
熟料甫一出了院子,耳旁便传来呼天抢地的哭泣声以及宫人的训斥声。
不少秀女落选却不愿意离开,正四处央求人,而被央求的宫人们收了东西后却一脸不耐烦地继续赶人。
这便是残酷的宫中生存规则,苏心怜唇角冷漠一笑,无视不绝如缕的咒骂与痛哭,丝毫不同情落选的秀女们。
“这不是苏姑娘吗?”薛珍珠傲慢地站在她的前方。
苏心怜登时收了冷漠的姿态,柔声道:“原来是薛姐姐。”
薛珍珠最不喜她这副柔弱的样子,仿佛跟她说话都是在欺负她:“苏姑娘这么晚了准备去哪里?”
两人说话的时候吸引了几名秀女的视线,有秀女走过来,看着苏心怜手里的茶壶,立刻明白了她想去哪儿。
“苏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屋里还有余水供姐姐饮用。”有人同样看不起苏心怜的柔弱可怜,表面却显得十分亲昵。
苏心怜即使还没有入后宫也明白别人的东西不能随意去用的道理,因为往往不知道她们会怎么害你:“谢谢妹妹好意,我恰好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去茶水房走走也好。”
邀请的秀女顿时不高兴了,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馍馍吗?
另一名秀女却直接上前揽住了苏心怜的胳膊,在还彼此身份还没有拉开的时候,尽可能地享受平等的相处:“既然苏姐姐没什么事情可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