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的一幕足以成为她们余生的噩梦,比任何有声的警告更加响亮有力。

“一刻钟后,将她们丢回凤藻宫。”

慕容瑾看着惊吓过度听不进声音的两人,慢慢从椅子中起身,冷若冰霜道:“如果疯了,或者到时候还不能清醒,就杀了,换两个一模一样的送回皇后身边伺候。”

“死”字一出,顿时犹如魔音催耳,重重地撞击在心脏上,激得神智涣散的玉扇和玉坠本能地开始抵御由灵魂而散发出的恐惧。

说不怕死是假的,可比起死来,她们更怕再也不能回到娘娘的身边。天知道能顶替她们的“一模一样”的婢女,是不是会真的全心全意地效忠娘娘。

最要紧的是,娘娘过去做下的事情,绝不能让皇上的人知道。

她们必须活着。

骆公公拨弄着袖扣,叹息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不愧是从相府出来的丫头,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大,在亲眼目睹如此骇人的酷刑后还能自我挣扎,奋力清醒。

可这又如何呢?

这大周天下都是皇上的,皇后娘娘在宫里能过什么样日子也得仰仗皇上的宠爱,真以为在皇后娘娘跟前得脸了,就敢拎不清地惹怒皇上?

蠢透了!

骆公公一脸陶醉地轻嗅着空气中血腥的芳香,手指凌空地划过两人的头顶,声音笑得诡异渗人:“二位姑娘想必不用奴才教就明白回去后该如何做了,可千万别让娘娘发现你们的异常,否则下次奴才剥的,可就是你们两个了。”

……

“醒了吗?有没有觉得精神好点了?朕让御膳房煮了宁神的参汤,等着你喝呢。”

沈沉瑜原本只想小憩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却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苏醒后就看见慕容瑾正坐在床边看着她,见她睁开眼,温声道。

此刻的他脱了庄肃的帝袍,仅着了一身堇色的常服,腰带自然地斜系着,玉佩轻垂,透着一丝有别以往的闲适、随意,眉眼也少了凌厉,温温润润的,倒有几分神似慕容珏,沈沉瑜见了,目光不由凝了凝。

慕容瑾并不在意她的恍惚,长发束冠,目光随性地掠过她肤上淡淡的颜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朕叫太医来?”

沈沉瑜下意识张口拒绝:“不用了。”稍后,觉得自己反应未免太快,掩饰般地补救道:“臣妾这个样子,怎可见外男。”

慕容瑾抬眸看了她一眼,似早就猜到她会推拒,也不再坚持:“是朕没考虑这一点,精神不济的话就躺着,朕喂你。”

这次他没征问沈沉瑜的意思,直接高声吩咐人取了参汤来,随即又对面上起了一丝变化的沈沉瑜道:“听说玉扇摔着了,朕怕她带伤不好伺候,就做主让她回了小院养着,直到伤好后再回到你身边,省得你心疼惦记。”

“臣妾替玉扇谢皇上恩典。”

“你的事就是朕的事,没什么恩典不恩典的。只是贴身照顾你的人少了一个,到底不周全。朕让福禄调了一个还算伶俐的宫女过来,先代替玉扇伺候你一段时日,回头等她好了,将人送回原处还是留下继续伺候,都由你决定。”

他里里外外都给了妥善的安排,沈沉瑜竟找不到理由来拒绝,虽然日后吩咐做事有些不方便,左右也只是一名宫女,避着点,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张了张口,正要谢恩,慕容瑾却提前制止了她,不容置疑地说道:“朕是你的夫君,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什么都不必再言。”

沈沉瑜藏在心底的那一丝古怪又冒了出来,虽然他惯常的温和包容,可总令她感觉到似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然发生过。

“别胡思乱想,只要你好好照顾自己,朕做什么都值得。”慕容瑾看着她略飘忽的眼睛,认真地打断她的疑虑。

沈沉瑜能感受到他对她是和悦的,爱恋的,态度还夹着那么一丝明显的讨好,在后几年越相看两厌、静对无言的日子里,已再难见到。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莫要再耿耿于怀,让余生不痛快……”母亲临别前的叮嘱不期然在耳边回响。

可过去的,怎么可能真的过去。

沈沉瑜收回思绪,此刻他看似不作假的爱护并不能抹杀一切。还能彼此平和地相处,是她日益做出的贤惠和恭顺换回来的,亦是她这一世的改变和屈服所成就的。

假如爱,都如母亲所说的,需要每时每刻地去经营,才不会生出嫌隙,那么到底还能不能算得上是爱?她又要这份爱来做什么?

如果曾经有爱……告诉她,是不是所有为了它不顾一切,善妒的和霸道的,都只是错误?而只有守着男人的花言巧语,守着未来并不是独有的怜惜,才不会落到万劫不复的田地?

沈沉瑜抬头同样认真地端视他,他看似深情地爱着她,行动中处处为她着想,到底是为了从前的那么一点点情分,还是为了维持他在举国前缔造出的宠妻的假面?

慕容瑾静静地坐在她的身侧,目不转睛地任她对视,神态闲适如旧。

且芷端着参汤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帝后相互凝视的这一幕,脚步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打破眼中所呈现出的“恩爱美好”。

沈沉瑜发现了她,先一步撤回了视线,见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名陌生的宫女,就知道是福禄调来的那名。

“奴婢汀兰见过娘娘。”

看着并不是个漂亮的女子,只是十分地干净,尤其


状态提示:第243章 假面--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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