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请?”
林甄氏一口气憋在胸口,亲女儿如此对她,她还未真置气,可她不仅不来宽慰几句,连人影也不曾见到。
母女两的关系如此僵,她还有什么胃口吃得下饭。
“夫人,姑娘这也是为了成国公府……”
秋棠只得宽慰道,“何况就算姑娘掌管了内宅,夫人也正好让她体会一下当家的难处,自然就能明白夫人的苦心,母女两很快能连心。”
“……”
林蓁氏闻后几分动容,是啊,如若让自己的女儿体会到自己的苦心,也不至于两母女这般生分。
只是方成的事她也不事先来知会一声,她眼中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母亲?
“夫人,若是姑娘来了,瞧你这样瘦了,必会责怪奴婢的,李病了,秋棠尽心侍奉左右,还请夫人多少喝点。”秋棠又奉上手中的粥,林甄氏终究是接过了。
秋棠低敛的眸光才掠过一丝松意。
她可记得姑娘的嘱托,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姑娘可是要拿她是问啊!
她不敢不尽心,姑娘可不是心善之人啊……
所幸,夫人并未起疑。
一时屋内只听见微弱的嚼食声。
正在林甄氏用膳间,林蓁从外间入了屋。
看来背后说不得人,说曹操,曹操就到。
“夫人正巧提着姑娘呢!”秋棠缓着气氛,这母女两失合,为难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啊!
林甄氏搁置下了筷子,嘴唇动了动,还是忍着未出声。
林蓁见那桌上的菜色基本没有动过,碗中的粥还剩大半碗,不觉笑道,“秋棠,你去给我添一副碗筷。”
“诶。”
秋棠忙与茗欢去了,姑娘这是要与夫人一同用晚膳,正是母女和好的契机,喜闻乐见。
“今日忙了一日,还来不及吃饭,就只能来母亲这儿蹭饭了。”
林蓁虽是玩笑之语,然而却缓和了原本尴尬的气氛,又顺理成章的坐在了林甄氏身侧。
“姑娘,粥给你盛好了。”
秋棠此刻入内室,添了一副碗筷。
“退下吧,这里不用侍奉了。”林蓁看来是有知心话与林甄氏谈了。
秋棠与茗欢会意,忙退下了。
“娘亲,今日我亲自去看看了田地,那些佃户……”林蓁喝了一口粥,缓缓开了口,也不顾林甄氏神色一僵,继续道,“苦啊!”
“与我何干?成国公府的田地他们种着,每季交不上粮食,自然就欠着国公府的债了!我看他们吃不上饭,愿意借些银子给他们使使,竟成了我的不是了!”林甄氏双眉一蹙,还以为她是来看望自己,结果竟是来提高利贷之事,平熄下的怒火又少不得被挑了起来。
“娘亲,女儿并非责怪您放利给佃户之事。只是竭泽而鱼,那些佃户利上加利,几时才能吃上一顿饱饭!”林蓁幽幽一叹,“娘亲也并非心肠硬的人啊。”
“我心肠不硬,还能护的你们兄妹两如此周全?现在你倒是责怪起娘亲的不是来了!”林甄氏当真是堵的慌,她日日为这成国公府操持,目的就是为了维持这一大家子的风光。
这饭看来是吃不下了!
“女儿知错。”
林蓁猛然跪在地,又接着一拜,“女儿错在不该不与母亲商量,便直接带着方成找了爹爹,更错在夺了母亲掌管后宅之权,待女儿将高利贷这事归顺了,再将这后宅之事交还给娘亲。只是撵了方成是看在李多年服侍母亲的面下,否则女儿的意思当场打死也不为过了!”
“……”
林甄氏深深的看了这个女儿一眼,她的心思竟连自己这个亲娘也参不透了!
方成不过是为自己办事,她撵了他,不就是断了她的左右臂膀,此时言辞凿凿的认错,林甄氏如何能信?
“女儿诚心认错,娘亲生气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若娘亲能相信女儿,女儿撵了方成绝不是意气用事,更不是为了当众打母亲的脸面。”
林蓁自然能知林甄氏在气什么,旁人也就罢了,这方成为母亲做的事不少,这样堂而皇之的撵了他,这几日府上的风言风语也不是没有。
外人还不知怎么奚落林甄氏呢!
不过林蓁应付佃户之事,顾不得来宽慰林甄氏,今日等林甄氏也差不多消气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来看望林甄氏。
“那你所做所为是何解释!”
林甄氏语气少不得严厉起来。
“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命。”林蓁直接迎上林甄氏质问的眸光。
“保命?”
这个答案林蓁氏始料未及,这好端端的提什么保命!又有谁要害蓁儿的性命?
“正是。”林蓁呼吸急促起来,沉凝道,“蓁儿与成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怕什么娘亲应该能想到!”
“胡说!这成国公府好端端的,又怎么会……”林甄氏直接出言打断了林蓁的话,简直是不知所谓。
“盛极衰,万事都躲不开这个理儿。女儿前段时日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境,那梦境时常历历在目,鲜血成河。”林蓁有几分哽咽,再抬眸,已是泪流满面。
林甄氏已然错愕,来不及询问梦境,语气慌了一些,“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竟哭成这样!”
“娘亲且听女儿把话讲完,梦境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哪怕是上天给女儿的一个警示,女儿也决不会让此事发生!女儿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全家人。”林蓁甚少如此痛心疾首,字字哀泣。
林甄氏哪里还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