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决定了,便去将改良的工具图纸都先画出来,再与那些织布师缚们讨论讨论,若是试过能行的通,便可以多做些工具出来。”
林蓁美眸微转,面上仿佛有了一抹轻松之意,轻声道。
李安平拱手一拜,“小的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这件事一定会亲自办好,至于方成,按照姑娘吩咐的,我也会安排下去。”
这段时日作坊里面的人窃窃私语的不少,大抵就是看着一表人才,想不到会与那半老徐娘幽会,不过是被人下套了,才反口……
这人心的龌龊倒是看的一清二楚,在牢中就无人来看过他,更不用说这秀云阁中看似交好的管事了。
除了自己的母亲心疼,暗中买通了衙役,偷偷来看过他几次,不知偷偷抹了多少泪。
暗中埋怨了几句,到底也是心疼他,原本固执的要去找姑娘说理,倒是被他拦下了。
这好不容易脱离了奴籍,得了姑娘的信任,他得娘可是位难缠的妇人,护短不讲理就是她了,若是找上姑娘,姑娘还不知如何看待自己呢。
“嗯,凡事谨慎些。”
林蓁见他面色坚毅,知道他在顺天府磨了磨心性,也总归是好的,若非如此,还是人前人后那位威风的总管,这一点他不如王刚行事低调,所以方成第一个便算计的是他。
人心这个东西,连方成也揣摩的很透,别看只是一名家奴,对上对下都有策略,呵,若非心思不正,倒是一名可塑之才。
可惜,太看重自身利益,人性本私,若不是因为与王锦蓉暗中传递消息,上一世成国公府未必败的这样快。
“姑娘……”
李安平有些欲言又止,“听闻茗欢姑娘不见了?是否有下落了?”
茗欢平常与李安平也不熟悉,然而倒是因为是在林蓁身旁呆惯了的丫鬟,李安平当然得多嘴关切上一句。
“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茗欢的事,我再想想法子,成国公府出去的人也别让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便成。”
林蓁幽幽叹口气,依旧是平静无波的眸子,不过却带着忧心不假,连同光洁的额头都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愁云,摆摆手,算是让李安平退下了。
“小的打下就在胡同里玩耍,认识的小地痞流氓也不少,他们都熟悉这京城巷道,若是姑娘能用得上,小的就派人去打听打听。”李安平躬身道,能为姑娘解忧,也是他的分内之事。
“果真?”
林蓁轻轻一叩扶手,她怎么没想过,不管文王府的亲兵们,还是成国公府的护院,寻人的能力是不错,然而却比不上日日在这京城巷道的地头蛇们,若是斐济南出入过,那就有踪迹可寻。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姑娘大可放心。”李安平并无松弛之色。
“好,我竟然忘了,这京城说大是大,说小也是小,既然京城暂且乱着,只进不出,那么人一定还在城内!”
林蓁回过神来,若是府兵们寻找过的,那就是相对安全之地,像斐济南如此谨慎之人,定会选个他们都想不到的地方,“你去告诉你的那些朋友,我这儿有斐济南的画像,若是有任何线索,别打草惊蛇,回来告诉你,我重重有赏!”
“姑娘,您放心,这些人我也该见一见了,上次我还是进牢狱前嘱咐他们查方成背后的商人,想来也是有结果了……”李安平将起因经过都通通告知了林蓁。
林蓁微微思付片刻,又道,“去吧!既然你有了对策,就好好去办,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我们才会有应对之策。”
“那小的就去了!”
李安平胸中的积怨也是有的,然而真正落实起来,他也是毫不含糊。
………………
“皇帝,叛乱的事处理的怎么样?”太后这几日也未休息好,眼底都有了乌青之色,前朝的事刚刚忙完,她便派人传话将周衍请了过来。
“母后,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张禄控制着城外的大军,将那些心思叵测之徒就地正法了,至于镇南侯……”
周衍的神色难得阴沉下来,又觑了一眼太后的脸色,这镇南侯可是太后的亲侄子,太后虽然是自己的亲母,然而能真正做到大公无私?眼睁睁看着萧阳煦去死?
“母后以为如何处置?”周衍垂着眸,并未正眼瞧着太后。
“乱臣贼子,死不足惜……”太后怒极,然而语气又陡然跌落在地,“他毕竟也为大周立过不少大功,又是哀家的亲侄子,他自己作的孽哀家也不好多言什么,只是他一双儿女,并无关联,皇帝你……”
太后语重心长,她自然是期望皇帝能顾念一丝旧情,萧阳煦死不足惜,然而毕竟他一双儿女她也是真心疼惜,又是亲亲的血缘,这人老了,总容易心软。
“母后,不是儿子不愿意放过他们,只是儿子派人去府上,萧家兄妹早已经谈了,这是要聚集镇南侯的其他残余势力再次造反么?”
周衍说这话时,面上一片阴霾,已是动了杀机。
“皇帝……”
太后的声渐渐弱了下去,皇帝已然这般岁数,帝王的权术早已经游刃有余为何登上那宝座后,亲母子二人也不见得亲了,就是作为帝王先是要考虑国家的利益,然后才是自身利益,太后是久浸深宫的妇人,经历了两朝,什么亲情情爱都算看透了,所以她此刻也说不上一句话。
“罢了,你去吧,也该好好歇歇了。”太后叹口气,算是默许了,此叛乱的事上,她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