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周氏毕竟是打小见识过宫中的手段,扣押权臣的亲人在宫中再逼迫对方就范,这些招数都是帝王惯用的。
萧周氏既然出身皇家,她不过略微思虑一下,便知这其中的蹊跷。
是,是她故意将口风在皇帝面前泄露,又将那捕风捉影之事往太子身上扣,毕竟事发在坤宁宫,的确每年先皇后忌日之时便会去坤宁宫呆几个时辰,为何不能引在太子身上?
这萧周氏毕竟是老王爷的嫡女,又是县主,出身高贵,周衍听她这样略略一提,便明白了三分,萧周氏前脚一走,后脚册封萧如凝为佳慧县主的旨意便传到了府中。
不管是捕风捉影,还是确有其事,太子的德行都不容有失,这是萧周氏的手段,看来周衍的确是认真考虑过太子妃人选之事了。
不过萧阳煦竟然跑去成国公府中跋扈,这不是在给周衍找借口除掉镇南侯府吗?
天子最忌讳权臣跋扈,成国公府已经不是从前的成国公府,也同样卷入了太子妃的争夺之中,这就说明成国公府有了资本,偏偏萧阳煦还一头撞上去,偏偏要争个高低,简直是自寻死路。
萧周氏饱满的额头少不得挑起了几条横纹,她在担心,在忧虑。
萧周氏深知没有永远的位高权重,臣子一旦失了本分,就离死期不远了。
“依夫人之见?”
萧阳煦此刻已然回过神来,眸光沉重,他征战杀场多年,从不惧怕死亡,然而若是死的不清不楚,他如何甘心?
“妾身既然嫁给了侯爷,一切以侯爷为先,同生,自然也得共死,就看这世间容得下我们与否?”萧周氏满头珠钗,华贵非凡,此刻眸中也掺杂了决裂之色,逐渐清晰。
“夫人……”
萧阳煦握住了萧周氏的手掌,力道逐渐加重,两人相视间,便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喉间却犹如堵住了千言万语,前方的路还很长很远啊……
“好了,几位管事既然都看了方才的订单,有什么意见也近可提出来。”林蓁这日特意召集了秀云阁的几位管事商议甄立桐理的订单之事,不过却不见甄立桐在场。
林蓁与李安平,王刚,仇云暮商议之后,也修改了送货日期与赔付条款,这般等甄立桐来便可敲定此事,哪知也不见甄立桐来。
“这甄管事还不来,这事是他亲自办的,不如派人去瞧瞧?”王刚知道这甄立桐可是林甄氏的亲侄子,身份不比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只提了一句。
“嗯,我也是正有此意……”
林蓁颔首应道,还不等她吩咐,便听有杂役来报,甄管事请林蓁到大堂。
林蓁蹙眉,“甄管事可说是什么事吗?”
“不曾,不过见他似乎带了一名贵公子前来……”
那杂役想了想,又道。
“不如姑娘去瞧瞧?”
李安平自从牢中归来,人也沉默不少,极少说话,想是面子受了损,又或是蛰伏着。
他既然开了口,林蓁也势必要听一听的。
一行人去了大堂,便见甄立桐正高声与一人交谈着。
“沈兄,你瞧,我们秀云
阁虽不算气派,可是注重布料,尤其是云彩布料更是响彻京城,你……”
“姑娘……”
有人请安打断了甄立桐的高谈阔论,甄立桐便回过身来,“表妹,你来了,快,这位是沈星福沈公子,家虽不在京城,可是却在大周各地坐做生意,正是洛阳沈家。”
洛阳沈家?
虽然林蓁不熟,可是李安平王刚却略有所闻,如若眼前这人真是沈家的,倒是可以结交一番,那可是商户大家,什么生意都有涉及,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眸光紧着打量这人,见其不过身着净面杭绸锦衣,倒也不算富贵,手中不过随意捏了一块黑石,看似不起眼,确是光泽闪耀,那可是黑宝石啊……
那指腹便在上面来回婆娑,光泽愈来愈深,倒是一派坦然之色。
“沈公子,这是秀云阁的当家的,也是我表妹,林蓁。”
甄立桐一派讨好之势,在沈星福面前请邀。
沈星福就此与林蓁作了一礼,很是矜持。
“沈公子。”
“林姑娘。”
两人淡淡一句,也算是应了。
“表妹,这位沈公子远道而来,想要与秀云阁谈一笔生意,方才我在外面正好遇见了沈公子,所以这才耽搁了脚程。”
甄立桐这便笑言,“说来也巧,若不是沈公子迷了路,又岂会遇见我。”
“是啊,甄公子也是客气,立刻引着在下来秀云阁,算是引见在下与当家的,也正好谈谈生意之意。”沈星福沉稳道,“在下有意与秀云阁合作,在沈家所在的地县都开一家秀云阁的布坊,由秀云阁送来便是,现下暂且开十家,这布我见这秀云阁是赶制不出来罢,规模太小。”
“怎么会?只要沈公子有诚意,我们秀云阁也不是不可以扩建,左不过多招些人罢了。”
甄立桐忙道。
深怕这天降的横财飞了。
“且慢!”
倒是林蓁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秀云阁能力有限,实在辜负沈公子厚爱,十家的布坊全部由秀云阁来供应,那的确是强人所难。”
“姑娘……”
此话一出,不止甄立桐,连李安平与王刚也脸色一变,这简直是天上掉的陷饼啊,秀云阁之所以这个规模,只是周转的银子不够,否则凭秀云阁如今的名气,这每日产的布料如何够啊。
不过是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