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从来没有。
夏溶月说了什么林梓一概没有听进去。她的脑中只有一件事:大概,这又是赵玉恒的一场算计。
夏溶月离开后,林梓回到了房中。府医已处理好伤口,见林梓来了迎上去道:“少卿,润王此次算是脱险,只是须得当心伤口反复,夜间怕有高热。”
“嗯。”林梓点头,表明自己已经听进去,“你先去外间歇着,若有什么事我会命人寻你。”
坐在床沿边,林梓侧头瞧见赵玉恒面色泛白。
怎么能不泛白呢?毕竟他流了那么多血。兵行险着,他从来都选择得毫不犹豫。
双手覆于腿上,林梓低眉。这番赵玉恒遇刺,皇帝必会彻查,钟锦以太子名义买下这座院子,罪魁祸首当然是太子。
皇帝不会想当然的以为这件事就是太子犯下的。没有谁会傻到在自己的院子里刺杀一个皇子。
如此这般,最大的嫌疑人就落在了邕王的头上。
看似得利的是太子,实际上鹤蚌相争,得利的却是润王。
不动声色,挑起两王相争的局面,赵玉恒,你的目的达到了么?
侧身看着他安静睡颜,林梓再度叹气。这般好算计,赵玉恒,你究竟有那句话是真的,又究竟下了一盘多大的棋?
起身,林梓还未往外走就被人拉住了衣袖。是赵玉恒屈指勾住了她。
林梓道:“醒了就睁眼,这里没有别人。”
声音里多少有些冷漠。
巍巍颤颤,赵玉恒打开眼皮,瞧见的是林梓只简单擦拭过面上血迹的脸。
她的身上还染着不少血迹,来不及去换衣服。
喉头滚动,他似乎想要说什么。
林梓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得稍弯下身子侧耳听他说话。
“别走。”赵玉恒勾住林梓衣袖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林梓弯身,一点点将他的手扳开,赵玉恒的眸子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你左手这段时间都莫要用力,不然容易牵着伤口。”林梓道,语气依旧冷淡,“我会让茗笙回禀一趟,今日我会留下。”
赵玉恒原本闭上的眸子又睁开,她在说什么,她说她不走?
瞧着赵玉恒眼底讶异之色,林梓不知该如何理解。她转头不看,免得自己多想:“我去命人取药,你躺一会。”
不躺着,赵玉恒自己也坐不起来。纵然这伤不危及性命,但好歹也算贯穿,仍旧会叫他虚弱整整一个月。
赵玉恒没说话,只是重新闭上眼表示默认。
***
半柱香的功夫林梓才回来。她亲自去了趟膳房将药给端了过来。
假手于人她不放心。这个时候,是对赵玉恒下手的最好时机。
将赵玉恒扶起,林梓将药递给他:“能自己喝?”
赵玉恒点头。他当然想说不能,但瞧林梓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浑身是气。
到时候吃药事小,得罪她就麻烦了。
颤着手,赵玉恒要将药碗接过,却听得耳边有人讽刺道:“怎么?宁可自己喝也不要我喂?”
赵玉恒心中砸落一块巨石,果然,横竖都不对,喂与不喂都不对。
望着林梓,赵玉恒能做到的也只有眨眨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