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盘扣束着,外衫领子自然往两边敞开,雪白的肌肤一寸寸袒露出来,在月光映照下犹显得莹润皎洁,襦裙头上那片琼华胜景,绝对是一种引诱,美好得像是随时在等着谁去攻占。
清风径直灌入,吹得胸前一阵阴凉,幽梦身子打着寒噤,声音颤抖地呵他:“你……你在做什么……”
“坏事。”他干脆利落丢她二字,不再顾及任何,直把头深深埋入。
“你别!……”
幽梦脑袋像是突然炸开了,竭力大叫一声,却根本阻挡不住,两片温热的唇瓣已然落到颈侧,力道清浅,好似花瓣飘落水面激起的细小涟漪,却让幽梦犹如浑身过电一般,酥麻到不由自主一个战栗,拼死缩着脖子,却无济于事,方才被他吻得消耗了太多力气,那只妄图推开他的手又被紧紧钳住,任她如何抗拒,都避不开他愈渐猛烈的攻势。
由于贴紧她的胸口,所以他能清楚听到唇边的那颗心脏,如同最密集的鼓点,飞速跳动着。幽梦慌得不可救药,喉咙里飘出哀求之声:“放开我……你不要这样……”
可他置若罔闻,偏只这样倾着身,亲吻她白皙的长颈。灼热的唇舌正要一点一点向下游移,她在挣动中不慎落下一簇青丝,挡住胸口一块好景致。他淡定扬首,顺势放去她那只虚弱无力的手,指尖轻柔拂过去,如梳齿嵌入她的云鬓深处,直到将那蹙散落下来的头发拨开至肩后,如是扶着她的后脑再度沉溺下去。
她手一被松开就见机挣扎,最先想到的不是去推开眼上的面具,而是抵住他肩膀向外推,要他远离自己的脖颈。可男人到了这种境界已是走火入魔,哪里还会罢休?
此刻他已辗转至她锁骨处,这样一分一寸的肌肤相亲,比起方才的锁唇亲吻,画面之香艳,气韵之性感,不知又高出几许段数。
“不要!……”
伴随断断续续地嘤咛声,她喊得声嘶力竭,这种被人侵犯的感觉如此熟悉,令她体会不到任何舒服的兴致,满心只剩下绝望和恐惧。
他的吻还在下沉,他势要用这如火的烈唇,温热她发凉的身体,于是更放肆地,缠绵深陷在她的肩颈与领口,还有胸前,无处不蔓延着他独有的温柔。
在极度的惶恐与虚脱下,幽梦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十分吃力地用手抵在他胸前,兀自闭紧双眸想挣脱,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求你……”她在示弱,没有了往日的高傲,那哭腔隐忍,惹人心疼,“我求你……放过我……”
他本是想忽视的,可这时有莫名水滴打在胸口,正落于他唇边,他微微怔忡,直觉感知那不是雨点,遂暂时停下,抬头顺着她脖颈往上看,竟见她眼角处有泪渗出面具边缘,沿着脸颊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她光洁的胸前。
他心口蓦地一凛,瞬时联想起不久前在集市,被不期而至的她猛然撞入胸怀,那时他看到的她,也是一番梨花带雨的泪容,孱弱而无助,面对一个陌生人给予的温暖都能哭得更加厉害。
他一如那日,轻轻地,替她拭去了泪痕。
她怔了怔,然后像盲人一样伸出手,恰好抚至他面上,他丝毫不动,由她抱着侧脸,凝神望着那个情绪失控,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她。
只是这一瞬的迟疑,便叫他与她亲热的意兴褪得一点不剩。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你都不能这么对我……”她并没有乘势推他,而是精疲力竭了一般,手无力垂在他肩上,低声呜咽和啜泣,“这样只会让我恨你……”
他听罢沉默良久,而后深沉瞬了眉目,冷声说道:“我放了你,以后别再一个人跑大街上哭了。”
“唔?……”幽梦哽咽呆住,不知所云。
他神情冷漠地,说时手在她胸前做了个微妙的小动作:“街上人多,别看到个男人不管是谁就扑上去,一点都不矜持。”
幽梦没留神胸口,反倒要和他争辩:“你说什么呢……”
可他已不想再做任何解释,冷眸一暗,双手彻底放开了她,她眼上的面具倏然掉落,可就在她眯着泪眼想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以轻功越过了墙头,只在她泪水迷蒙的视线里留下一个模糊的黑影。
当她回过神来,她急忙伸手去拉外衫领子,正要将盘扣系上,却赫然发觉抹胸裙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正挡在她胸口那……
她拿出来一看,竟是那张写着乐谱的杏花丝帕!
转念想起就在片刻之前,男人与她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手确曾轻轻拂过她胸前,难道就是那时放入的?
简直!不可理喻!
她像是抽离了魂魄,愣愣站在墙边,仰望夜空,月朗星稀,却早已没了那人半点踪影,心头竟有些奇怪的空落。
便在这时,耳里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一声高过一声地递进过来——
“姑娘!”那个叫山茶的丫鬟提灯冲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整个人都化作一滩软泥,蹲跪在墙根下,山茶忙跑去扶住她问,“姑娘你怎跑这么远来?叫我许久都找不见你,可急死我了……”
她浑浑噩噩拿着一张白色面具,除了瞪着空洞的双眼,默默流着眼泪,仿佛什么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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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幽梦用妆容掩藏住昨晚受尽折腾的疲倦,正要出门,半路被小崩子急匆匆地拦住,他一脸殷勤躬身笑道:“公主这是要去哪?”
幽梦觉得他怪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