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见丈夫去姑姐家转了一圈,就拿了一百两银子回来,顿时就高兴了,她一边拿着银子,一边笑道:“我正觉得手头不宽裕呢,如今有了这笔钱,我们就能好好给花儿置办嫁妆了。”
钱康一听,立马就夺了回来,很不高兴地道:“办什么嫁妆,庄户人家哪需要多少嫁妆?这是给咱们家买地的。”他知道叶氏偏疼长女,可拿着大笔银钱,不先想着置产置业,却打算给长女置办嫁妆,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叶氏却对这提议不以为然,反而还洋洋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家要是没地,姑姐还能看着我们饿死不成?所以置办嫁妆,才是正经,回头等我们把钱都花完了,到时再跟姑姐要钱买地就行了。”
钱康此时正对姐姐愧疚着呢,哪还听得了这话,当场就骂道:“贪得无厌的东西!我们家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你要是不收了你的小心思,就给我滚出去。”
叶氏在家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哪里接受得了这个,当场就跳起来,“你说什么,你让我滚?我告诉你”结果一看到丈夫那恐怖的眼神,什么话都吞下去了,“你,你”。她有种直觉,她要是再说下去,丈夫可能就真让她滚了,可要她服软,却一时拉不下脸来,最后只能保持缄默。
钱康见她不说了,还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直接去了儿子们的房间。
叶氏这会是真愣住了,这么多年来,丈夫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如今日子终于有了盼头,她却把丈夫给得罪了。回到房里后,她更是独自哭了半宿,之后眼看着丈夫去买地,就再也不敢置喙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叶氏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幺蛾子,夫妻俩又渐渐和好了。
之后,叶氏虽然没敢扭着丈夫的意思,可到底还是眼红王家的富贵。她思来想去,如今也就花儿能当用,如果能嫁入王家为妾,到时他们家也就能跟那几家一样,得享富贵了。其实,若是可以,她当然希望花儿可以嫁入王家为妻,可惜嫡亲的两个表哥,都已娶妻生子,而庶出的表弟却年龄太小,并不合适,作妾这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说来,她能对女儿作妾如此坦然,这本身也是因为她本人并不看重这一点,只要能过好日子,她就无所谓。当年,她是很看重妻妾之分的,所以才因为纳妾一事逃婚,然而她后来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而当年替代她作妾的人,却活得很滋润,打那以后,她也就不看重妻妾之分了。只是,她虽然无所谓,可丈夫却是不会同意的,而她可不想面对丈夫的怒火,所以她还是打算先说服花儿,再由她出面去说。
叶氏对自己的大闺女花儿,还是了解的,拈轻怕重,不是个能吃苦的性子,当然这与她也脱不开关系,这些年来,因花儿长得跟自己像,她也就一直纵着。但不管如何,性格都已经养成了,如今只要跟她说明利害关系,她自然就会作出选择。想到就干,叶氏找了个时间,跟花儿说了下,她目前能说亲的对象,说的也是实情,以她们家的条件,也就只能找到这种条件的。果然,花儿听说以后能嫁的人家,都不是富裕的,将来都是要干活的,立马就泪眼汪汪的。看气氛酝酿得差不多,叶氏这才说出她的提议,让她嫁给王家的表哥作妾。
“是大表哥吗?”钱花儿的话中,甚至带着丝隐秘的窃喜。
叶氏看着她,真觉得这就是她亲闺女,跟她一样,对妻妾根本就不在意,也好,还省了她一番口水,回头丈夫就怪不到她头上了。于是接下来,她的口气反而显得平淡了些,“这还只是我们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的,最后还要看你爹同不同意。”花儿听了,却是一脸兴奋地直点头,对此显然很期待。
叶氏有些不放心,又加了句,“对了,你可千万别提娘的事,不然,你爹以为是娘逼你的,就更不可能同意了。”然而,也不知道钱花儿有没有听进去,只见她心神不属地随意点着头。
三天后的沐休日,钱花儿在全家人面前,对父亲说了她的想法,她想给大表哥作妾。
钱康刚听到的时候,其实是动心的,毕竟姐夫家那么富庶,而听姐姐的意思,姐夫每年还会给外甥不少补贴,这就更是不缺钱了。只是一想到作妾这事,他到底还是接受不能,“这从何说起啊,怎么好生生地就要给人作妾了?”说着更是严厉地看了叶氏一眼,总觉得是她动了什么手脚。
叶氏正待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辜,那边钱花儿却开始撒娇了,“爹啊,你看娘做什么?明明是我要嫁的。”随后,她更是一脸梦幻地说道,“我第一次看到表哥时,我就喜欢他了。”
钱康还是不同意,“那也不行,我们清白人家……”
话到一半,却被钱伟打断了,“爹,大姐要是真想嫁的话,我们也不必阻止。爹,我们家给不了大姐想要的富贵日子,再说,大姐跟表哥那是嫡亲的血脉,怎么也不会被欺负了去的。”
钱伟读书已经半年了,如今书院正放假,这些天,他一直是在家的,所以对于叶氏母女的打算,他也是知道的,但并没有阻止。他的读书资质不好不坏,只能算中规中矩,在书院相当地不起眼,而他在书院中又属于穷人的那一拨,这也就让他更容易受到各方面的冲击,有权的、有势的、有钱的。
读书上的事,他已经尽力了,但短时间内,基本不能改善,可如果他们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