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正兴冲冲的出门,差点儿和过来送晚饭的白姨娘迎面撞上。
白姨娘赶紧侧身,下意识护住肚子,那股子颤颤惊惊的娇弱风韵惹的杨守正色心大起。上前一把搂住她,照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等我弄死符氏,就把你扶正。”
“候爷……”白姨娘吓的一哆嗦,一把捂住杨守正的嘴,回头看身后都是自已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怕什么,有魏王在符氏算个屁!靖国公府算个屁!”
杨守正这会儿有恃无恐,扒开白姨娘的手,顺势在她胸前揉了两把,这才吩咐人备轿去云山寺。
白姨娘脸上带笑目送他出了院门,背后却全是冷汗。其实她早来了,隔着窗户隐约听见杨守正和锦熙在说话,没敢进去。这会儿细想,嫡姑娘可什么都没说,就是候爷自已跟中邪了似的,一个劲的往魏王身上想。
万一不是这么回事儿……白姨娘后背寒毛直竖,不敢往下想。
她强打精神进屋伺候锦熙用晚饭,瞥见杨守正献宝似的送来的那匣子首饰就随意扔在桌上,看样子嫡姑娘连看都没看。白姨娘心里突突直跳,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那匣首饰最少也值七八千两银子,嫡姑娘却不放在眼里,冒死回来认亲不为钱财,难道真像府里传的,嫡姑娘回来就是跟符氏索命的?
她是符老夫人名义上的远房亲戚,是符氏陪嫁的媵妾,要是嫡姑娘一心弄死符氏,会不会也对她下毒手?
见白姨娘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那匣首饰上,锦熙顺势把那匣首饰推到她跟前。
“候爷送嫡姑娘的东西,我哪敢要!”白姨娘赶紧把东西推回来,这要让符氏知道非打死她不可。
锦熙瞥着她冷笑,“把孩子送出去养可要花不少银子!”
白姨娘‘啊’的一声惊呼,倒退几步,再看向锦熙的眼神,满满的全是惊恐。虽然锦熙回府第一天,就一眼看穿她怀了身孕,已让她十分震惊,可那次的震惊远不如这次来的惊骇。
嫡姑娘会些医术,又是存心抓她的把柄,看出她有孕也不足为奇。可把孩子生下来送出去养这种事儿,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她连做梦都没吐出半个字来。嫡姑娘是咋知道的,难道她会妖术?
锦熙看着惊恐万状的白姨娘,心里有点同情她。女子本弱,为母则强。要不是舍不得肚子里的骨肉,以白姨娘这种胆小怕事的性子,打死她也不敢耍手段对付符氏。
杨守正那种人渣根本靠不住,符氏要是知道她生下孩子,不论男女肯定连她一块儿非弄死不可。携子私逃不是不行,可她的卖身契捏在符氏手上,偷逃出府那就是逃奴,就算侥幸活下来,孩子也没法抬头作人。
唯一的法子就是悄悄的把孩子送给别人养,虽然母子不能相见,总归留条性命,有个抬头做人的正经身份。看来她早就找好了人家,也想好了躲出去生孩子的借口,否则不会冒死留着肚里的孩子。
事情并不难猜,只是局中人不知罢了。
既不聪明又想耍心眼,那就是作死,简直跟符氏一个德性。
锦熙心里那抹同情一闪而过,冷冷的看着白姨娘。“我最恨言而无信的人!”
白姨娘终于知道锦熙为什么动怒了,两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下去。嫡姑娘上次吩咐她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立刻传消息出来。杨守正动手打符氏,她误以为杨府要变天了,就没往外传消息。
没想到,嫡姑娘连她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想弄死她,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根本不在于,候府谁当家!
“嫡姑娘饶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回,我再也不敢了!”
锦熙冷笑,要是白姨娘不耍小心思,她就不会毫无准备的被杨守正盘问。这次侥幸没出纰漏,下次却未必。
白姨娘往前爬了两步,抱着她大腿哭道:“看在我从没做过对不起嫡姑娘和嫡夫人的份儿上,求嫡姑娘饶了我,不管咋说这孩子是无辜的,求您可怜,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这回决不敢有一丝儿瞒着姑娘。”
说着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杨守正为什么打符氏,又和符氏在正房商量了些什么,一口气倒出来。
锦熙无声的笑了,杨守正果然够卑鄙。也幸亏他这么卑鄙,又帮了她一个大忙。伸手把白姨娘扶起来,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白姨娘有点傻眼,打发人给李师爷送封信,再找机会挑拨符氏两句,让她别上杨守正的当。这么简单就饶了她?而且还给她一大盒子首饰做报酬?
锦熙看着惊疑不定的白姨娘,眸底忽地满是自嘲,原来她也可以如此卑鄙,卑鄙到利用胎儿要挟孕妇。可是,不这样做又能如何。她给窦氏做法事要在寺中呆十几天,总要在杨府留个靠得住的眼线。
瞥了一眼白姨娘的肚子,锦熙忽道:“李师爷是知府眼前的红人,只要给银子没他不敢办的事儿。”
白姨娘满头雾水,锦熙却扭开脸不说了。几百两银子就能让李师爷帮她娘俩伪造个身份,离开逍遥候府好好过日了,至于能不能听明白,就看她母子俩的造化了。
白姨娘到底也没敢要那盒首饰,颤颤惊惊的从翠云居出来,立刻打发个心腹婆子去给李师爷送信儿。
锦熙却让先前买通的杨府下人悄悄的把杏枝找来,让她再给小桃红带封信。
杨守正连夜去找云山寺主持智海法师,请他安排超度窦氏的法会。上次因为收留杨守正被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