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泉流阁,洞微山水,这就是制晶总会的第三层。
站在第三层的地板上,莫辰人已惊呆,从步入这里的那刻开始,他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哪里还是制晶总会,简直就是一座微型园林,原生态,大自然。
“欢迎来到制晶总会的第三层。”在一颗大树下面,任丘笑着说道,莫辰吃惊,似乎让他感到非常满意。
第三层,也是制晶总会的最后一层,这一层只属于一个人,制晶协会的总会长。
任丘要带莫辰见的,也正是这个人。
林木间有条小路,莫辰在任丘的带领下,顺着小路向里走,等他们停下时,已是来到一处园地外。
园地是一片被开垦过的原地,土的地面上,种着两排绿植,就在两排绿植之间,站着一位驼背老者。
驼背老者身材瘦弱,头戴一顶草帽,穿的是最廉价粗布,他赤脚站在土地上,手里抡着一把锄头,竟然是在翻土。
他锄头抡得飞快,成了一个圆,泥土垉开,溅到他身上,却又被悄悄弹开,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神秘力量,能让他一沉不染。
一个人,一把锄头,组合在一起,却成了这片土地的主宰,地面像是开了花,左一朵右一朵,最后布满整片田地。
土已翻了一边,驼背老者放下锄头,捶背,扭腰,伸了一个懒腰,将身体完全舒展开来,他的动作即仔细又认真,每一个变化都充满力量,完全不像一个老人。
最后,他抬起了头,直到这时,他才看到任丘等人。
“老任,什么时候来的!还带了一位小朋友!”驼背老者抗起锄头,晃晃悠悠地走出园地。适量的运动,让他的身心都已得到满足,愉悦得很。
任丘笑骂道:“你这老家伙,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摆弄起你那些花花草草来,天塌了也不顾。可怜我这双老腿,站都站麻了。”
驼背老者哈哈大笑,“站麻了不怕,回头我找俩小姑娘,给你敲打敲打,保你赛过活神仙。”
“屁话!”任丘两眼一瞪,这就要怒,但他却并不是真的生气,他们这位会长,平日里就是一位口无遮拦的主,任何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作为对方最要好的朋友,任丘早已免疫。
驼背老者冷笑,“好话没人听,屁话不伤人,人人都要放屁,我说一些屁话又算什么?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若连说些屁话都要顾虑,那还活个什么劲?”
任丘没好气道:“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他又一指莫辰,故作神秘道:“你来猜猜,这位小朋友是谁。”
“能让你带到这来的年轻人,老头我还是头一次见,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驼背老者果然不按常理出牌,任丘让他猜,他却直接问了起来。
这就是掌管着全大陆数百座制晶协会、几乎位于所有制晶师之上的制晶协会的总会长?
莫辰被这种极具违和感的交流方式给逗得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想到,这位总会长大人,竟还是一位性情中人,赤子之心,不染俗尘。
“会长好生面熟,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对发询问的同时,也正是莫辰观察对方的好时机,可这一看之下,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原来是见过吗?难怪老任会让我来猜,只是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总会长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背竟也不驼了,他的脊梁挺得笔直,看上去高了足足一头。
任丘反倒楞住了,问道:“你们见过吗?”
总会长哭笑不得,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合起来耍我开心是不是,我都让你们给弄糊涂了。”
任丘眉头一皱,指着总会长,问莫辰道:“你确定你见过他吗?”
莫辰摇头,道:“只是觉得熟悉。”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任丘忽然大笑起来,又指着总会长,问莫辰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这个问题,实在算不上一个问题。
“制晶协会总会长啊!”莫辰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
任丘笑道:“我问的是他的名字。”
一个人身份再高、地位再大,也会有属于他的名字。
莫辰摇头,他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他已确定,他的的确确是首次与对方相见。
从未见过这个人,也从未听说过,那要如何才能知道他的名字?根本没有可能。
总会长等不急了,皱眉道:“老任你究竟是在卖什么关子?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夏恒毅是也!”
“夏恒毅!夏家的人?”莫辰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豁然开朗。
对莫辰而言,夏恒毅这个名字,是即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他以前从未听说过,而他熟悉的,却是这个名字中所蕴含的符号。
夏恒毅,夏恒甫,再将这个两个名字联系到一起时,莫辰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夏恒毅有些眼熟了。
“夏家!”夏恒毅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复杂,他叹息一声道:“三十年前,我就已不是夏家的人了。”
一直乖乖站在一旁的夏玄终于有了反应,连忙说道:“毅爷爷是我夏家第十三支脉的支脉长老。”
“我倒是听说过离夏四鬼。”莫辰显然是对夏家的辛秘有所了解。
夏玄道:“离夏四鬼只是特例,十三支脉人口众多,触犯家规的其实也就只有那四位前辈,毅爷爷也是因此受到牵连。”
“有一点错了。”夏恒毅认真摇头,提起往事,他似乎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