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楚楚低头一笑,依旧掩盖不住她眼底的悲痛,本二十多岁的年纪,却苍老的如四十岁的人,眼底暗沉,肌肤也不复光泽。
“一边走一边说吧。”
木楚楚先走在前面,白凌和安瀚跟在她的身后,安瀚与她十指相扣,转头对她温柔一下,将她的碎发整理好。那笑容,温暖了整个p城。
坐在车里,木楚楚道:“自从公司出事,你爸爸就突然病倒了。”
白凌只是扯了扯嘴角,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可心里还是揪着痛。
安瀚一直牵着她的手,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的心随着她的喜怒哀乐不断变化着。
“白潋去了哪里?”白凌忍着眼眶的酸涩问道。
木楚楚冷哼着,眼神泛着毒意,她道:“跑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孩子也丢了。”
“跑了?找不到她吗?孩子为什么丢了?”白凌皱着眉头,这期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
“孩子扔在孤儿院门口了,她卷了公司所有的钱逃走了。”木楚楚说的咬牙切齿。
白凌身体向后倚靠在座椅上,眼睛眯着,不由笑着,心里痛快的很。
曾经她联手逼死自己母亲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下场。
木楚楚知道白凌笑什么,她抿紧双唇,随后道:“当初你妈妈死,跟我没有关系,我是喜欢你爸爸,可我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白凌冷眼斜睨着她,道:“放心,报应都会有的。”
如果不是白桦佟病危,这辈子她都不会和木楚楚坐在一起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一瞬间凝固起来,木楚楚只是摇头苦涩一笑,确实是报应,现在报应到她的身上了。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木楚楚带着白凌和安瀚走进了加护病房。
“前天情况一下子严重了,大夫说也只能够维持体征,撑不了几天了,他昏迷前口中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所以我才去找你。以前,他说过让我这辈子都不要打扰你的生活。”
木楚楚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白桦佟,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眼中流露出的也是一片深情。
当年她嫁给他,不是因为他有多少财产,就是因为喜欢,也许这和她从小缺少父亲有关。
白凌只看了白桦佟一眼,就快速别过头,钻进了安瀚的怀里,她用力咬着唇死死逼回要流出的泪水。
安瀚眉心紧蹙,伸手抚摸她的后背,道:“进去看看他吧。”
白凌还是没有忍住泪水,汹涌地落下,染湿了安瀚的衣衫,她的唇也被咬破。
“病人家属来了吗?”一个护士走过来问道。
木楚楚快速擦干泪水,道:“来了。”
护士道:“病人情况不乐观,你们有什么话就进去说吧。”
这算是下了最后的通牒,白凌瞬间泪崩。
安瀚抱着她,擦拭他眼角的泪痕,道:“去吧。”
白凌控制住情绪,穿着厚厚的无菌服走进了icu病房,机器滴滴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特别刺耳。
眼前的白桦佟,哪里还有曾经的模样,现在俨然就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眼睛深深地凹下去。
白凌眼前再度模糊,她隐忍着口中溢出的悲伤,无论如何,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曾经爱了她二十年的父亲。
似乎注意到有人进来,白桦佟的手指艰难地动了一下,闭着的眼睛不断眨着,似乎是想要睁开看一看。
他的双唇不断嗫嚅着,一张一合,眼角流出浑浊的液体。
白凌止住泪水,轻轻走上前,蹲在他的身侧,将耳朵放在他的嘴边,细小虚弱的声音缓缓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她听的真真切切。
他在喊白凌的名字,听到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白凌的泪水瞬间蕴满了眼眶。
她以为她恨他恨到骨子里,可看到他现在虚弱命悬一线的模样,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她张开嘴,想要喊爸爸两个字,却如鲠在喉,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白凌……”白桦佟艰难地叫出声,眼睛也在一瞬间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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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眼渐渐聚焦,看着眼前的白凌,愣了有足足十秒钟,嘴唇一张一翕,泪水快速从眼角滑落。
“凌,凌凌。”他艰难地抬起手臂,只在半空就没有力气快速向下垂。
白凌眉心跳动着,眼泪不受控制落下,看着他如枯树一般的手垂下,心就像是被撞击了一下,狠狠疼着。
“对不起。”白桦佟用力笑着,这一句对不起,他藏在心里多年,终于能够亲口对白凌说出。
可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他这辈子都无法弥补对白凌的伤害。
白凌用力呼吸,止住不断涌出来的泪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已经是一个将要死的人,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恨,白凌也恨不起来。
她伸手握住他干枯的手指,真的就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白凌险些没有忍住,又落下泪水。
白桦佟笑着,白凌握住他手那一瞬,他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整个人的面色都变得好起来。
他说话也有了力度,攥紧白凌的手,道:“凌凌,不要怪爸爸好不好,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白凌低头,泪水大颗大颗落在无菌服上,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妈妈……”
“别说了,别说了!”白凌快速打断他的话,心里的恨顿时涌出来,“如果不是你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