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有时候会很可怕,会让人遗忘很多东西。
比如,一些过往留下的痕迹。
慕槿歌习惯了他的擦拭以至于忽视了大腿处那倒疤痕,那道差点将两人婚姻比如胡同的疤痕。
所以,男人较之于女人粗粒的手指抚上那浅显的痕迹时,慕槿歌猝然僵硬了身体。
她趴在床上,双手用了抓紧身下床单,她将惊呼抑制在喉咙里,却无法忽略心底的酸楚。
她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抚摸那到痕迹的。如若说手链让他刺眼,那这倒疤就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不管如今如何,这始终是她曾今为其他男人留下的。
他手指轻盈,似乎并不想因此弄疼了她,但也久久未曾离去。他流连于四周,话是在沉寂中传来的。
“女子该是娇艳如花,身体不该留有残疾。”他言语轻厚,算不得严厉,仿佛不过真的是一位关心晚辈的长辈一般,“槿歌肌肤嫩如暖玉,如盛开的夏花,自该是美艳动人,岂能因为这一道痕迹影响了它的美。”
这人言语掌控能力极高,他总能三言两语间让她无从拒绝他的要求。
“所以,这痕迹要除。”这俨然是不容拒绝的命令了。
慕槿歌紧咬着唇,这疤痕浅显,位置也不甚明显,就算夏日她大多长裙,也无人窥探得到,就算短裙,疤痕痕迹浅显也不见得有人会注意。
她解释,可这人压根不听,他继续道:“等我回来,安排好医生就带槿歌去除疤。”
他见不得,见一次便会忆一次。
他会想那些摸腿照,全然就是因为这道疤。
慕槿歌不知,在摸腿照曝出后,霍慬琛与墨子珩曾在帝皇地下停车场有短暂交谈。
这交谈算不得融洽,可却在分道扬镳后不久,霍慬琛收到了墨子珩发来的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简单,只是道出“摸腿照”的由来。
一切不过是他亲爱弟弟一意孤行,是想要探究过往彼此感情深厚,他妻子全然不知,以至于事情发生后错愕之余尤显被动。
照片她无心,但这又会让他想起,两人婚后第一次。
第一次缘于酒后,妻子全然清醒,他半清醒,但也知道那并非妻子第一次。
因为无情,所以当时虽略有芥蒂,却也知都市男女,快餐社会,哪里来得那么多的chù_nǚ。
他不该有chù_nǚ情结。
但婚后相处,生活融于日常,情感亦在日常中滋生,他不知何时动情,却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事件后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
爱上她,似乎并不困难。
介意像是春草,随处滋生,身不由己。
照片会让他滋生坏情绪,疤痕更是会放出心底魔兽,这兽一旦放出伤己亦伤她。
人类最不可探知的不是宇宙,而是人的大脑,里面细胞亿万,它为想象创造了有力的条件。
想象不会只限于科技等方面,还有故事情节弥补。
他会找过照片想他们当初爱得深切;会通过疤痕想那珍贵的第一次是否,是否给的就是他?
他妻子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最初在床事上她看似大胆热情,但往往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在她伪装出享受神情时,霍慬琛曾想过,她的脑袋是否处于放空状态?
这也是为何日后他屡次要撩拨得她彻底沉沦的原因。
不随便,那第一次除了自己的深爱的男人还能有谁?
这猜想是恶魔,在逐渐撕裂他的同时,他担心剧痛会让他忍不住也伤了她。
所以,这疤痕必须除!
“槿歌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不会痛的。”他手指移开,却是俯下身,咬在了那一处,力道不轻,慕槿歌顿时疼得呼吸一蹙,张嘴咬住身下枕头,这才避免痛吟出声。
察觉妻子身体在逐渐紧绷,那是隐忍痛楚的反应。
他垂了眼睑,深了眸,终究无法太过狠心。
但,也在那上面留下了不浅的齿痕。
齿痕在疤痕之上,不能全然覆盖,却更清楚明晰。
看着上面自己留下的痕迹,霍慬琛才觉心底郁结不至于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而慕槿歌呢?
这人前一刻才是不会让她痛,可后一秒就亲自在她身上制造痛觉。
她本可以挣扎,但如若挣扎这人怕是心思更加阴郁。如若要咬就咬吧,肌肤之痛总比心伤之痛要来得可以忍受。
她又想到,有日晨间“运动”过后,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吻落在此处。那时人已经处于神魂分离之际,只以为是幻觉,如今想来……
这人是真的介意……
为什么?
因为是他的妻子,所以连带着身上也不能有这些过往?
这样,他是否又显霸道了一些?
她不追究他的过往,他是否也能不计较她的过去?
这样想着,慕槿歌却不曾问,估计问也是白问。
这段婚姻,本就没有平等可言。
除吧,他要除就除吧!有些过往如若可以跟除掉疤痕一样一同放下,那就除了吧。
“好。”她应下,霍慬琛却是眉眼舒展,看着那被自己咬出的齿痕,心疼弥漫进了心底。
他俯身又亲了亲,略显烦躁的问:“疼不疼?”
这会问她疼不疼?咬的时候怎么不想她疼不疼?
这人纯属马后炮,慕槿歌不理,也懒理。
她闭上了眼,这次是真的全然让自己沉入了梦想。
久不闻妻子回答,霍慬琛起身探过去一望,却见妻子双眸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