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看得呆了,那绿油油的光芒一闪,人群就好似被收割机碾过的麦子地,生生矮了一大截,无声无息地,让人害怕。
士兵们更是懵逼了,少些个反应快的已然丢下兵器,悄然隐没在了人群里。几千人的队伍噤若寒蝉,好似谁先说话,谁就要惨遭不测一般。一时间,偌大的田园里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久战不下,士兵们其实早就怯了,碍于上级严令,又欺对方人少,一直坚持到现在。此刻一见对方大发诡威,这些大头兵们毕竟也没啥死战到底的信仰,终于再也不敢坚持。
不一会儿,逃兵越来越多,他们屏着呼吸转身就跑,又被自己人挡住了去路,霎时间你推我搡地乱成一片,场面已然不受控制。
“啊啊啊啊——”终于,不知是谁先被吓破了胆子,发出一声高耸入云的凄厉惨叫。这一叫,好似点燃了士兵们蓄积已久的恐惧,人群像是爆炸了一般,逃兵溃散向漫山遍野,霎时间散落得到处都是,任凭执法队如何杀人监阵,也再于事无补。
金发少年猝不及防,眼见乐极生悲,他只能在马上不住喝骂,欲要强行收拢溃兵。可常言道“兵败如山倒”,此刻逃命要紧,大头兵们浑身解数使将出来,竟是一个个快如虎狼,哪像是刚刚还以多欺少、久战不下的败旅?
此刻金发少年似乎已然绝望,他不再喊话,只坐在马上,举起长剑,再次高声念出一段歌声也似的音节,抑扬顿挫,悦耳依旧。
程松大惊,撒腿就跑,却见那少年安心“唱歌”,压根看也没看他一眼,不禁又起了小心思:“超级马偷不成,老子去偷普通马,你奈我何?”他一扭头,刚巧瞅见个细皮嫩肉的将官骑着战马,急匆匆逃了过来,程松顿时心中暗赞老天有眼,掏出手枪,瞄准了那将官的右肩,扣动了扳机。
“啊……”只听得呼声轻响,可刚叫到一半又戛然而止,显然是被生生忍住了。那马上将士滚地葫芦似的落下马来,程松瞅准时机,抓住缰绳,一个纵跃翻上正奔驰着的战马。他刚坐直身子,似乎才察觉到哪里不对……
“刚才那声音……是个女的!”程松虽不是什么大好人,却不爱持强临弱,这次无意间把个小姑娘打落马下,顿时感觉犯了天大的错误。他想回头去看看那姑娘,却又担心嘻哈安危,只得狠下心肠,就要一夹马腹!
可还没等他发力,蓦地里只觉后颈被人牢牢钳住,一股大力直把他带离了马鞍,霎时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像是被人从八楼生生推下一般,“砰”的一声闷响,全身骨架仿佛散了一地,动一下都疼。
“狗贼!”程松眼见这女子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皮甲根本不甚合身,仿佛是偷了人家衣服,混上了战场,宽松的连身外氅之下,显然藏着具苗条的身段。她肩膀上的皮甲被钉了一个窟窿,涓涓地往外冒着血水,把整个前襟都染红了。她那一声暴喝气势汹汹凶,声音却是格外娇脆。
程松当场求饶!
“咳咳……哎呀自己人!咳……打错了!咳咳……姑奶奶!误会!好汉饶命!听我解释!”程松强忍着脑中的天旋地转,好容易没有晕过去。他舔着个脸,嘴里坚持着求爹爹告奶奶,希望这位女侠能原谅他年少无知不懂事,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手却悄悄摸向手枪,眼睛偷偷瞄准她大腿。他不想对一个小姑娘下杀手,不过此刻情况如此紧急,趁机打一发手枪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少女眼见程松满脸是血,还依然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贱样,想到自己竟是被这样的人偷袭落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起秀拳,就要给他来一记狠的。她刚准备动手,蓦地里觉得眼前这人分外眼熟,可不就是刚才王子追着喊着要杀之人么?
霎时间,她古灵精怪地笑出了两朵浅梨涡。
只见她一把拉过还在讨饶卖笑的程松,不由分说就五花大绑,伺候了个结结实实。
她力气奇大,动作又干净利落,程松本在掏枪的手被她一把抓住,竟是半点动弹不得。完全没等程松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绑成了粽子。那少女单手把他提溜上马,放在身前,竟是向那金发少年疾驰而去。
这几下连打带绑、一气呵成,可把程松给气得是七窍生烟,要不是双手被缚,铁定给自己俩耳光,心中更是愤愤想到:“我个猪脑子,早知道再补两枪,直接打死算了!妈的,这下过瘾了……这丫头片子想必是那黄毛的姘头!啧啧,军伍之中女扮男装,男盗女娼,卑鄙无耻!”
程松悄悄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抠出一条二十毫米长短的刀片,夹在食、中二指之间,一点点割起了绳索,可马上晃动实在太剧,他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他越是想聚精会神,身后的姑娘却仿佛越是不让。随着马匹颠簸,他总是能碰到她胸前柔软的两团,虽是隔着防弹衣,却奈何那少女身材极好,又不知避讳,和他贴得紧紧。
你说,这让程松一个花季少男如何自处?他的心思不禁有些连跑带飘,差点连自己的手腕都割破了。程松可不想割腕自杀,他决定胡说些什么,转移一下自己“意乱情迷”的思绪……
“小姑娘!我问你,你和那黄毛是什么关系?”既然是转移注意力,当然要一针见血,程松一开口就不怎么尊重人,语意里全是挑衅。
好在那姑娘也不见生气,只一声“驾”,马跑得更快了。程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