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面具人
——大约10年前:2106年8月xx日,另一个城市:nj市大城市。
张小柱已经是16岁,他最痛恨的事情,就是照镜子,他讨厌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自己的脸。在那张脸上,左眼要比右眼小一半,加上左边额头比右边大出许多,这种左右脸的差异就更加的突显出来。而且,张小柱的鼻子也是歪的,嘴也歪向同一个方向,都歪向左边。
如果,把左边的脸挡住,再把鼻梁以下的部分用口罩遮起来,只看右上角的四分之一张脸,张小柱怎么看都是一个俊朗的少年。但,每当这样看自己时,一时的满足和幻想之后,却只剩下更大的痛苦,四分之一的幻想,四分之三的痛苦。
张小柱在内心叹息,他上网搜过,自己的畸型与环境的污染有关,但是,他仍然不能原谅当时父母抛弃了自己。
张小柱记得,15岁那年,一个专门收容畸形人的福利机构,把张小柱介绍到了一个建筑工地做苦力,这个建筑工地,说起来,既普通,又不普通。
普通,是因为,它和其它建筑工地一样,就是修建商住楼房,或者修建普通的写字楼。而不普通,是因为,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有面部缺陷。其中一部分是烧伤烫伤患者,另一部分,就是像张小柱这样的面部畸形患者。
大家平日工作都带着皮膜面具,这样一来,大家在相互看到对方时,不至于恶心,心里好受一些,同时,工地的主管也要求大家在夜间外出时,一定要记得戴上皮膜面具,以免吓到新来的同事,或者被新来的同事吓到。
好在这皮膜面具透气性倒也还不错,从不习惯到习惯,也就一两天时间。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皮膜面具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不是私人订制的,大家平时为了区别不同的人,只能看面具额头上那个大大的编号,而远远看时,那个编号又看不太清楚,所以,隔三岔五,总是会闹出认错人的笑话。
工地的工作很累,但工资还好。虽然在这里工作的人,有生理,或者说,长相上的缺陷,但是于由国家管制极为严格,投诉渠道畅通,可以通过**和扫描**号码向政府投诉,工地的管理人员不敢乱扣工资。何况,当今社会,非健全人,他就是畸形人的个体数量在不断上涨,群体也在不断扩大,怎样才能管理好他们?无论是哪一个国家都不能不细加考虑。
只是,这工资无论扣不扣,都只有那么微薄。这种微薄,虽不能说是一日三餐无法保证,关键是张小柱成天的想要去做整形,那会是一大笔钱。
张小柱在网络上咨询过整形不少整形医生,那些医生都说,他的左眼和左边额头里面的大脑组织不能切除,是个大问题,更有一些医生根本就不想给张小柱沟通,一看到他左边的额头,就挂断了视频。
“一定有一位贵人可以解决你的问题。”张小柱始终牢牢记得网络上一位医生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虽然,他也记得那医生说完这话就挂断了视频,但是,他更加倾向于记住这位医生挂断之前说过的话。“贵人,一定会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张小柱总是觉得,在清晨的时候,他喜欢看着一些毛毛虫在绿叶上,慢慢的蠕动着。他会想为什么?它们为什么爬来爬去?它们为什么不会一直爬向同一个方向,爬到更远的地方?
张小柱只有受过7年义务教育,文化程度并不高,可是,一种本能让他明白,他不能像毛虫那样来回爬着,永远在原地打转。他认为,如果自己是条毛虫,一定要爬到更广阔的世界里去。
而走出去,和别人,那些正常的人接触的必要条件,就是脸面,相貌。“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张小柱在网络上读到过这和一句话,他相信了。“戴面具的人”要真正走向社会的上层,必须先要脱离面具!
酒足饭饱之后,张小柱偶尔会把自己的想法和工友们说说话,但是,那些年龄大一点的工友,一般都只是说他幼稚,然后,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又是一脸无奈。张小柱在性子里也不是小理小气的人,别人对自己的理想的嘲笑,他也只是当作耳边风罢了。
他总是觉得,转运的日子,似乎就快要出现了。
——三个月后:月xx日另一个城市:cz市大城市。
张小柱随着大伙儿一起进行了迁移,从c国东南的nj市,迁移到了c国西南的cz市打工。cz市是一个边境城市,和nj市有很大的不一样,但是,无论到哪一个城市,“戴面具的人们”总有那些属于他们自己的消费场所。
在那些场所,经营者在乎的是钱而不是你的长相。大排挡这种地方,毕竟也就只是大排档而已。“小本生意,不赖账就行。”上菜的机器人服务员都会说这句话。
那个夜晚,张小柱和工友同事们一起在工地附近的大排档吃夜宵,由于都是常客了,大家彼此也都熟悉,都没有戴皮膜面具。于是,有一个人认出了张小柱。
(这……这不是,李狗子吗?)张小柱心里惊道。
张小柱很快也认出了对方,这不正是自己在福利机构的好兄弟吗?老朋友见面,又是天涯重逢,儿时一起打架的记忆在张小柱脑子里浮现了出来。
“走!去kv。我请客,我们不醉不归。”李狗子立即表示要和张小柱好好聊一聊。
张小柱虽然也觉得事发突然,但是,他还是立即跑回工地,向工头当面请了个假。张小柱很激动,非常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