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破旧的竹楼,两个男人正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嗽叭。
看到向他们跑过来的徐远方和何灵语,这两个人立刻抄起门口的竹竿迎了上来。
徐远方一眼就看到,他们手里的竹竿是削尖了的。
“小心,别让竹竿碰到!”下意识的,徐远方说的是英语。
何灵语立刻反应过来,这些寨子里的人应该是听不懂英文的。
她对徐远方道:“一定要冲进竹楼!”
徐远方虽然不明白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何灵语为什么还要进竹楼,可是这个时候他已来不及细想了,后面的山民已经追上来了,想回头是不行了,只能硬闯了。
一个男人嘴里不知在喊叫什么,手中的竹竿向着何灵语刺了过来。
竹竿头端已经削尖,若是避不开,立时就能把人刺个透心凉。
何灵语在心里问候了这人的十八代祖宗,还真是山高皇帝远,不怕杀人偿命了。
她对徐远方喊道:“你做接应。”
就在竹竿的尖头刺到胸口的一刹那,何灵语一把抓住竹竿的顶端,借着男人的力道,抓着竹竿的手一个翻腕,身体飞了起来,竹竿不同于木棍,有了极强的韧性和弹性,何灵语身体飞起的同时,竹竿便跟着弹了开去,拿着竹竿的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何灵语在空中一个转身,一脚踩在那男人的肩膀上,脚尖一点,便从他的肩头上掠去,再一点,则落到紧随其后的另一个男人的头顶,如同燕子掠水,踩着那人的头,一个跨步,便跳到竹楼门前。
待到两人明白过来时,何灵语已经闯进了竹楼。
徐远方在心里叹息,他可没有何灵语这么轻灵的身法,何灵语飞进去了,他却只能靠拳头打进去。
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那两个男人看到何灵语冲进竹楼,脸色都是一变,顾不上理会徐远方,其中一个对后面的山民们喊了一句什么,便和另一个男人一起追了进去。后面的山民见状,蜂涌着也向竹楼冲去,他们来势汹汹,把徐远方险些撞倒。
徐远方这才明白过来,何灵语是要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引到自己身上。
徐远方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何灵语会这样做。
他想起何灵语最后喊出来的那句话,对了,她是让他做接应。
眼看山民们涌向竹楼,没有人留意他,徐远方没有犹豫,猫腰躲进半人高的草丛里。
何灵语总进竹楼,直接跑上楼梯。陈旧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下一刻就要断裂。
何灵语跑上竹楼就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光着身子没有穿衣裳,皮肤黧黑,瘦瘦小小,像是当地人。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何灵语,小孩怔了怔,转身向里屋跑去,何灵语一怔,手腕上的银铃忽然响了起来,叮叮当当,声音轻脆悦耳。
透过敞开的窗户,何灵语向下望去,只见那两个男人已经带着山民们冲了进来,眼看就要上楼了。
何灵语来不及再看,向着小男孩跑进去的房间而去。
那扇门紧闭着,何灵语推了推,推出一道寸许的门缝,再推就推不动了,像是在里面用重物挡上了。
铃铛仍然在响,像两个调皮的小孩子。
何灵语向后两步,然后猛的一个飞踹,咣当一声,门被她踢开,门后是一只一米多高的大陶缸,像是山里人用来酿酒用的那种酒缸。
何灵语把门踢开后,那只缸也只是向后面平移出去,并没有顺带着被踢倒,可见里面一定是装了东西,这不是空缸。
屋子不大,却放着十几只这样的大缸,像列兵一样整齐排列在墙边,唯独这一只是用来挡门了。
除此之外,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甚至就连刚刚跑进来的小男孩也不知去向。
房间里只有这一道门,窗子半掩,莫非小孩跳窗子跑了?
不会,那小孩分明是有问题的,从见到小孩的那一刻起,她的铃铛就在响,直到进了这间屋子,铃铛就没有停断过。
现在仍然在响个不停。
小孩就在这屋子里。
何灵语的视线再一次落到挡门的大缸上,她扔手提起大缸的盖子,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个孩子就在大缸里,正用一双大眼睛瞪着何灵语。
何灵语还是第一次在孩子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凶恶狠毒,似乎与她有深仇大眼,可是事实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何灵语冷笑,拿起刺魂针向着小孩的眉心刺了下去。
小孩显然没有想到何灵语会扎他,他吓了一跳,嘴里哇哇怪叫两声,小嘴忽然张开不再发出言语。
何灵语暗叫不好,刚把拉到下巴上的口罩戴好,尸烟便从小孩嘴里冒了出来。
何灵语庆幸帝都有雾霾,庆幸自己到了帝都后就买了口罩,还是防雾霾的,否则她就只能学着徐远方把脑袋伸到窗外了。
那小孩没有想到何灵语并没有倒下去,他眨眨眼睛,看到了何灵语刚刚戴上的口罩。
一定是这个东西挡住了尸烟,他伸出瘦小黝黑的手去抓何灵语的口罩。
此时此刻,口罩就是宝贝啊,何灵语打死也不让他抓上来。
刚才被小孩的尸烟分神,何灵语拿着刺魂针的手就没有扎下去,现在她反应过来,刺魂针再次向小孩的眉心扎下去。
小孩又是一声怪叫,被何灵语掀到一旁的缸盖忽然飞了起来,飞到大缸上方,重重地盖了上去。
何灵语措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