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梦里的事情跟母亲坦白说了,因为我自己想想都冒冷汗。
母亲一听我说完,脸色煞白,捏紧了手中的桃木剑。
“妈,这梦也太真实了,我……”我说着,抬起手,看到了右手腕上的那串珠子。
这……真的……是梦吗?
我后背发凉。
“长命,你这是跟鬼结了冥婚了。”母亲幽幽道,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楚。
什么?冥婚?
我知道冥婚是啥,不就是活人跟死人结阴婚吗!
“妈……你可别吓唬我,我以后不乱跑就是了……”我说话有些哆嗦。
母亲的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蜡烛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气氛变得诡异。
“你乖乖躺下。”母亲关照了我一句,随后在我房间里贴满了符咒,还在门框上摆放了一面八方镜跟一把桃木剑。
等她布置完,天也慢慢亮了。
“今天你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史无前例地这么听话。
母亲在客厅跟权羽说着什么,我一个字儿也没听清楚。
整个一天,我都在家“蒸馒头”……
而母亲则是跟权羽两个人在客厅瞎鼓捣些什么,跟神经了一样。
汗流浃背地听果儿打来的电话,“什么?又死人了?”
“是啊!还是那施工队的人!”
“怎么死的?”
“听说,还是老样子,村里人都说,中了邪了!得请个驱鬼的人来看看呢。”
封建迷信!
我刚要这么回她,但一想起昨晚上的事儿,硬生生把这四个字咽回了自己肚里。
“长命,你病谁治好的?”
“我自愈的。”
挂了电话,靠着躺椅抬起手来,看着这串珠子发怔。
数了数,总共二十八颗珠子。
透过阳光,我能够看到这暗红色珠子里头的纹路,仿佛就像是血管一样,纤细而又富有生命力。
这串珠子,到底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那个男人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取下?
还有,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是人是鬼?
为什么总在我的梦里出现?
太多太多的疑惑在我脑海中回旋,根本没有任何的思路。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奇怪了。
又似乎有双无形的手,将我往前推……
相安无事的一天过去了,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也没觉得哪儿不舒服,一切都跟以前一样,风平浪静。
可母亲还是一脸的紧绷,“权羽回去了,明天你还是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
明天?
“明天我生日,我得跟……”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得去准备一下。”母亲急匆匆走了,留下我翻白眼……
反正明天我得出去玩儿,好不容易放暑假,又是生日。
哦对了,我说过,我出生在二月二十九那天,可打小,母亲就给我过农历七月十五这一天的生日,说是这一天过生日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我不是文盲,我识字。
七月十五,那不是鬼节吗!
不过,这些年也过习惯了,也没出现啥问题,都是封建迷信思想,现在是新社会新建设,哪儿来什么鬼怪之谈?都是大家自己吓自己罢了。
晚上点着蜡烛睡下了,这村子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每一天都是煎熬。
我睡得迷迷糊糊,被母亲叫醒。
“怎么了……妈……”我瞅了一眼,十二点。
“给,你的生日礼物。”母亲把一颗狗牙串成的绳链放在我手里,“戴上。”
我十分嫌弃这条恶俗的项链,封建迷信的产物!
但这三更半夜的,也不想争论什么,只好把它戴在脖子上了。
母亲四下看了看,便关上门出去了。
大半夜的,送什么礼呀……
躺下之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不知怎么的,浑身不太舒服,之前的燥热感已然褪去,反倒是感觉有些凉意。
身下的凉席这会儿变得冰凉,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窗口透来凉风,吹拂在皮肤上,感觉顺着毛孔钻了进去。
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
翻身起来,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火辣辣的。
蜡烛被风猛然吹灭,屋子里一下子陷入黑暗。
我咽了下口水,虽然我不相信有什么鬼魂之说,但这气氛,的确有些诡异。
可一想到屋子里母亲贴了那么多的符咒,再怎么也不敢有脏东西进来。
我喝了口水,打算继续睡觉。
可一扭过头,就看到窗口那儿有团黑雾。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那是,什么东西?
慢慢的,有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微微抬头,就看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我天,这不就是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sè_láng嘛!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疼,这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
月色黯淡无光,蜡烛也灭了,我吓得身体都僵住了。
眼看着他朝我走近,慢慢看清了他的样貌,这个纠缠我这么多年的罪魁祸首。
他一袭黑衣,身姿挺拔修长,长腿一迈,站定在我跟前,那双深邃又暗沉的眸子隐藏在额前的碎发之中,仿佛是暗夜中的宝石,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
“别来无恙,晏安宁。”
说着,他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颊,指尖冰凉。
我吓得一哆嗦,像是回魂了一般,立马跳上床,“你你你谁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