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盏茶功夫,黑鱼终于慢了下来。
李惜这才撤了藤条。
就见泥泞的青草地上一条大黑鱼,约莫有一人多长,正摊在那里,翻着白眼。
见人围过来,垂死的黑鱼如离弦之箭,蓦地弹起丈高,越过众人头顶向水潭飞去。
几人惊呼。
“轰隆”一道火焰蹿起。
李惜两张火符出手,生生拦下了已经跳到半空的黑鱼。
黑影一闪,黑鱼重新落到地面。
四周都是熊熊燃烧的火,它昂了头,四肢伏在地上,哀哀地叫着。
声音凄厉,犹如孩童啼哭。
李惜正拦在它面前,火光中,竟然撞见一双孩童似的眼睛,黑白分明。
“鱼娃娃!”
贺老三忽一声惊叫,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狂喜。
他盯着那黑鱼的四肢,以及那犹如孩童般的哭声。
声音都颤抖了:“传说中的鱼娃娃,竟然在被我们碰到了。”
贺老三眼睛闪亮,迫不及待地看着几人。
传说有那百丈深的地层之中的千年黑鱼,以深层地水为滋养,历尽千万年,转而成形,生出四肢,犹如人类四肢,叫声如孩童啼哭。
故名“鱼娃娃”。
只是极少有人见过。
李惜看向那趴伏在地的四肢,果然犹如婴儿的腿脚,趴在那里,竟也有指甲,寸长。
“吃了它,连升sān_jí,延寿百年。”
贺老三喃喃地。
一旁瘦子几人也是大喜,齐刷刷盯住面前这条传说中大补的“鱼娃”。
黑鱼似乎看懂了几人的意思,它低低地叫着,泛白的眼睛里倒映出熊熊的火光和李惜的倒影,透明的鱼尾黏在草地上,似乎掀不起来似的。
鱼嘴里有血沫溢出,很快就糊满了周围的草叶子,亮晶晶的。
“可别弄死了。”
刘星提醒道。
贺老三就伸出手,去取那把刀,刀子扎入鱼嘴里寸许,他费了老劲,才抽了出来。
地上的黑鱼任由贺老三摆弄,躺在那里,不动。
“死了?”
贺群英用长刀轻轻碰了碰黑鱼的身子,见它歪了一下,依旧不动。
众人这才转身,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方才那一通折腾,周围是一片乱。
贺老三准备去水潭边洗擦他的刀,上面的鱼腥气很浓。
......
刘星几人开始商量,把它给炖了。
这个样子,活着带回去,不大可能,他们一致认为,这东西要炖汤才有营养,而且大家都能分到。
瘦子开始支锅,烧水。
李惜在那里守着黑鱼。
贺群英几人四散分拣柴火。
贺老三直起腰来,用布擦亮他的刀,潭面上的冰块已经溶解。
他回头望了一眼。
却是见眼前一黑影闪过。
他张大了嘴,李惜正指着他。
黑影从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度,“砰”,一声,砸入水中,飞快地沉落,瞬间不见了。
潭水上几块零碎的冰块在漂浮。
“怎么回事?”
几人回过神来,一起看着李惜。
李惜两手一摊,一脸沮丧:“跑了!”
她指指那潭水,一脸无辜:“我以为它已经没力气了。”
贺群英冲到水潭边,见那潭水渐归平静,再没了声息。
“哎!”
他一跺脚。
“怎么就没看住呢?”
没人回答他,刘星几人久久地望着水面,似乎不相信。
这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这样跑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
怪谁?
刘星几人一阵叹息。
这也不能怪李惜,这黑鱼是眼看着要死了的,还是李惜用火符困住它的。
没想到,看它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还真能装。
竟瞒过了这许多人。
几人到底还是不甘心,守在那潭水旁,又过了一个晚上,之后无论再怎么利诱,都是不曾再出现。
倒是贺群英,从抓了许多小鱼,就是那种金色的小细雨,捞了许多,煮汤喝,挺好,也是有不少灵力,。
几人边喝鱼汤,一边更加肉疼:这些小金鱼都这般有灵力,要是那条大黑鱼,该是何等的.....
李惜再三表示歉意,说都是她的疏忽,所以,接下来的那些妖兽皮骨她统统不要,甚至这小鱼汤,她也表示一口不喝,统统都留给他们几个。
见她如此,众人反倒老安慰她:不是她的错,本来这黑鱼能抓到,也全赖她的符画帮忙。
李惜依旧表示歉意。
离开百丈潭的时候,李惜回头瞥了一眼那口水潭,依旧平静。
她扭头,目光闪了一闪。
她快走几步,赶上了众人。
又回到了百丈潭。
看着前方依旧雾蒙蒙的一片,几人发愁。
怎么办?
贺群英嘀咕了一声:“到哪去再找一只母鳄呢?”
贺老三摸了摸白鹰的脑袋:“大白!去。”
白鹰张开双翅盘旋在他们头顶。
“大白飞过,应该能记得。”
贺老三说:“咱们先试试,实在不行,咱们就回来。”
他手一甩,一颗东西弹射了出去,牢牢扎在岸边一棵树上,一亮一亮的。
“这是我以往训练大白的鹰座,如果咱们再迷路,它可以飞回来。”
他解释道。
几人看去,见是一个圆球状的东西,一闪一闪,发出红光并不亮。
“这个能行吗?”贺群英先发问:“三叔你之前怎么不拿来用?”
贺老三抽抽嘴角: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