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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海竹就此事继续谈下去,因为我想知道海竹和金景泽金淑英他们都谈了什么,但海竹却随即转移了话题:“哥,海州还是很冷吧?”
“嗯,是的,春天还没来到。”我心不在焉地说。
“可是,明州的春天已经到了,你看,路边的油菜花正在盛开,多美啊!”海竹指着车外说。
“是的,很美,春天来了。”我看看路两边一片一片的油菜花,的确很美。江南的春天到了,海州却依旧春寒料峭中。
在这温暖的季节里,我的心不知能否轻松下来。
“先去公司吧!”海竹说。
“好。”我随口答应着,心里还在想着海竹刚才说的和金淑英金景泽会面谈话的事,这会儿海竹闭口不提了,我也不能主动问。
“先去刚接手的那家你原来的公司吧!”海竹又说。
我一怔,然后点头:“好!”
海竹转头看了我一眼:“要见到老员工了,不激动吗?”
“呵呵。”我轻笑一声,“一把年纪了,哪里那么容易激动。”
“似乎,自从你当年出走之后,自从芸儿接手那公司之后,你回去见到过你的老员工吧?”海竹说。
“他们和你提到过?”
“没有,我从你的话里感觉出来的。”海竹说。
“嗯,我回去过一次。”
“如果我不问,你是永远都不会说的,是不是?”
“不是那意思,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说!”我忙解释。
“你是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必要和我说是不是?”海竹又说。
“阿竹,这……不是这意思!”我说。
“哼。”海竹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说,“你的那些老员工,见了我,个个都彬彬有礼客客气气,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失礼的地方来,但我总觉得欠缺了什么,他们对我似乎不由自主就隔着一层,似乎很难真正亲近起来,似乎从心里就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
“一开始不熟悉,慢慢就好了!”我说。
我知道他们对海竹和对芸儿一定心里是有区别的,毕竟他们和芸儿的感情深,当年一起打拼过的,感受肯定不同,但这话我显然不能和海竹讲。其实我即使不说,海竹心里未必就没有数。
“我看要是芸儿去了,他们肯定就不会这样!”海竹果然说。
我没有说话。
“在他们眼里,我是后来者,是生人,而芸儿是和他们和你一批的,是一起打拼过的,所以,他们对芸儿的感情就比对我的要亲近很多,是这样的吧?”海竹继续说。
我继续不说话。
“我这话是不是在自讨没趣?”海竹说。
“有点!”
“你的老员工是这样,那个总经理,芸儿的表妹,也是如此,见了我客客气气一口一个董事长地叫着,我听了感觉好别扭!”海竹说。
“不叫你董事长叫你什么?难道叫你总监主任经理?”我反问海竹。
“雅如他们都叫我海竹姐我习惯了,她叫我董事长,口气还每次都很客气,我就是觉得很疏远,感觉隔着距离!”海竹说,“很显然,这个芸儿的表妹,虽然工作上我挑不出什么问题,但她的心里,还是和我有隔阂的。”
“你聘人家是来做事的,做生意做业务的,又不是来和你谈情感的,你要求那么高干嘛?”我说。
“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对味呢?怎么感觉你胳膊肘子往外拐呢?”海竹不悦地说。
我笑了下:“不是的,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只要他们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不要要求太多,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可以做朋友,也可以保持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未必人人都要和老板做朋友,老板也无须非要员工对自己有感情,本来大家就是打工的,和老板就是付出和回报的关系,付出劳动收取报酬,干嘛非要求人家对你有亲近感呢?没有也无所谓啊。”
海竹呼了口气:“如果是其他的公司,如果换了别人,我不会这么想,但是,这是你的公司,是你以前的老员工,我知道他们对你的感情都是很深厚的,既然对你感情深厚,那么,他们就该对我也是如此。而现在,他们对我根本看不出什么亲近感,仿佛是陌路人,仿佛我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显然,在他们心里,是倾向于芸儿的,是偏向芸儿的,他们对我,是带着一种戒备和疏远的。”
我其实承认海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不能在口头上附和她,不然她会心里更别扭。
我说:“你实在是想多了,我说过,他们和你之前不熟悉,肯定需要有个过程来接受磨合,慢慢和你增加感情,你在这方面,不必想的太多,也不要要求太高,凡事顺其自然最好不过。”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暂且忍耐好了。”
“这不是暂且忍耐的问题,谈不到忍的程度。”我说。
“你老说我对他们要求高,我看你先对我要求不要那么高好不好?”海竹不耐烦地说,“我怎么感觉是我退一步你进两步呢,你还来劲了你!”
我不说话了。
海竹瞪了我一眼,然后也不说话了。
很快到了我原来的公司,还是在老地方,但门牌已经换了,已经成了海竹的公司了。
我和海竹下车,直接进去,海竹这会儿神情恢复了正常,面带微笑,挽着我的胳膊。
我知道海竹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想让大家看到我们这样。
员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