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遥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比第一次好上不少。
那种围绕在身体周围的包裹压抑感消失,整个人的精神恢复如初。
他睁开眼睛,病房里空无一人。窗帘没有拉上,侧头看去,天上的明月挂着,今夜无云。
提手有些疼,不过他还是咬着牙齿,忍着往上摸索,找到了胸口的勾玉。
它温温的,内芯发出微弱的光芒,就像第一次见到它一样,如同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是你救了我吗?是你把我从黑暗的昏睡中叫醒的吧?”祖遥朝着勾玉说道。
当然的,勾玉没有回答,它只是慢慢的暗沉了下去,随后便再也不发光了。温度消失,好似它接着祖遥、兀自沉睡了下去。
祖遥坐了起来,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说也奇怪,虽然战斗的最后时刻与第一次苏醒之前的时间内,可以说毫无记忆。但刚刚与虚无发生的一段对话,却深深的烙印在了祖遥的脑海里。
回想起来,它是那样的可怖,但又似乎传递着源源不断的能量。就算是身上的白光被抽水一样慢慢吸走,但身体反而越来越自在。
“它是在帮我吗?”
可怎么看都不像。
“它是敌是友?”
不会吧,敌人?它根本就是自己睡梦中的一个梦魇而已吧。
真实存在吗?祖遥侧着头思索。
“存在的吧……哈哈哈。”
“谁!”祖遥叫喊了起来,神色陡然一紧,张望着四周。
房间里空无一人,刚刚的那句对话是从哪里传来的?
不过就因为这一下叫喊,却惊动了医院的护士小姐。
她就在走廊外的办公桌上,听到房间中传来一声叫喊,连忙咚咚咚跑到门口,推开门,查看情况。
“6号病人,你醒了吗?”护士小姐小心的打开了特质的水晶灯。房间里明亮如白昼。
祖遥盖住自己的眼睛,鼻子里嗯了一声。
护士小姐连忙上前,查看着病人的情况。
从眼睛到神态、脸色,四肢,完完全全看了一遍。随后惊讶的说道:“咦,您竟然恢复的如此好了,明明第一次醒来还……”她想到了大书士的告诫,才闭上嘴巴没有说下去。
“我,我到底昏迷了多久?”祖遥询问着,他有些口渴,右手做着拿水杯喝水的姿势。
护士心领神会,马上来到床头,倒了一杯白水给他。
等他咕隆喝了一大口之后,护士小姐才说道:“你刚被送进来的时候,一连昏睡了五天五夜。后来醒来了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今天是第三天了。”
“也就是说,我昏睡了整整八天八夜吗?”祖遥闭着眼睛不敢相信。他挪动了一下屁股,确实感觉全身的肌肉都胶结在了一起,拉扯不开。
“诶诶,你别动。赶紧躺下来吧。”护士说话间,扶着他躺了下去。
近距离看她,似乎只比自己大几岁,是一个普通人类,还算漂亮,一顶护士帽子罩住脑袋,耳边溢出的金发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我的伤有多重?”祖遥躺下来之后,用力的眨着眼睛,舒缓不适感,随后问道。他想知道自己的情况。
“全身多处骨裂,肌肉撕裂,要修养三个月。”护士小姐食指敲着自己的鼻子,严厉的说道。
“三个月!”祖遥差点没惊的坐起身子。只是身体不允许。
“没错,你今晚先好好睡觉。明天一大早,我就去通知大书士。”护士小姐安抚了一下祖遥,帮他盖好被子,关上灯,轻轻的阖上门。
之后的一整天,都是应对各种盘问。来自医生的,来自朋友的。
不过,别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村长了,就连老师科纳米,也没有出现过。
此外还有一个人……塞克西姐姐她也没有再来过。岛田告诉他,床头的这盘白色粉色的插花是塞克西拿来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祖遥用手碰了碰,问。
岛田耸耸肩。
他问岛田,老师去哪里了,只是被告知,据传,现在整个米纳加尔德的精英猎人和干部们都聚集在一起,商量着会议。
“为什么?有什么事情吗?”祖遥疑惑的问道。难道自己昏睡的这几天,这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你还问呢,不就是你斗技大赛的事情嘛。”其实岛田也不是很清楚。
祖遥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他好像在做着什么决定,伤手捏紧,非常疼痛。
(跟米拉姐一模一样。)岛田侧过头去,不忍细想。
过了片刻,祖遥才下定决心:“小岛,你要如实回答我。”
“嗯。”终于到了这个时刻。
“米拉去哪里了。”祖遥转头看向窗外。
他早就觉得奇怪,来看望自己的人里面,竟然没有米拉。他本该第一次睁眼就看见她的……
“祖遥哥,这是米拉姐给我的。说如果祖遥哥你问起来,就把它给你。”岛田说完,从口袋中摸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递给祖遥之后,岛田默默转身走出了病房,连带着房间中的护士,一并叫了出去。
祖遥下了很久的决心,依然无法摊开来看。
他忽然想到,就算是自己第一次昏迷的期间,耳边依旧响着一个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忽远忽近,直到听得真切,却又消散不见。
他试图去抓握住她,不管是声音,还是发出声音的人。
忽然,他的脸上凉凉的。对,是泪水。是她的泪水。
祖遥摊开了纸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