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顺利,我代表安东尼娅小姐向您问好。”从甲板上走下的伊戈尔向查士丁尼致意行礼道。
而查士丁尼点了点头,也挥手致意道:“多谢你们的协助。代我向安东尼娅问好。”双方都使用的是瓦兰吉人之间的礼仪,两人之间轻松的招呼宛如旧识一般。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撒留乌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明明是比萨人手底下雇佣的海盗们怎么会突然反水,为何他们一副和查士丁尼十分熟识的模样,为何昨夜在废弃古堡前会在暗中助他们一臂之力?
而这些当然是查士丁尼早在抵达莫利亚之前便做下的布局——自从在君士坦丁堡脱险之后,他便和船上的安东尼娅分头行动。安东尼娅带着瓦达瑞泰人前往塞萨洛尼卡稳住马其顿的局势,而自己则只身前往爱琴海上新罗棋布的岛屿上联络多利亚家的暗部,也就是眼前的这群罗斯海盗们。在他们的帮助下,查士丁尼到了阿尔戈斯去见比萨人寻求联盟,但他从来就没有把比萨人当成可靠的盟友,所以让罗斯海盗们蛰伏下来等待时机。在镇压拉丁人大叛乱之后,机会也随即而至。当他和皮埃尔互相猜疑之际,皮埃尔扩充力量果然没有在他送过去的拉丁战俘里挑选,而是选择招徕看起来只认钱不认人的海盗,这正中查士丁尼的下怀。接下来的一切,都如查士丁尼所预料那样发生。从比萨人袭击雅典坐收渔利成功后和罗曼努斯暗中勾结再到不怀好意给自己摆下陷阱,所以阴谋的进行都在他的眼前毫无秘密可言。这也是为何他敢于带区区百人孤身前往雅典城的原因。当日古堡前,表面上科孚岛连队团团包围住了他们,但在不远处从海上登陆的罗斯海盗们一直潜藏在暗处冷眼旁观发生的一切。可以说从头至尾,查士丁尼都在主导着这场他必胜的棋局。
望着漂浮在海水浅滩上死不瞑目的皮埃尔男爵,一旁的雅罗斯拉夫也不禁为他暗暗唏嘘,虽说自己宰了他,但是究根到底也是他自己机关算尽,最后在更厉害的阴谋里落得害人害己的下场。望着眼前这两个男人,这个罗斯大汉更加确信他们绝对是他这一辈子最不想招惹的存在了。
而这时,查士丁尼望着地上遍布的尸体,忽然想起了什么,向一旁的撒留乌斯询问道:“罗曼努斯杜卡斯你们有谁看见到他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来了光顾着追杀比萨人,把另一个罪魁祸首反而忘了。
……
雅典城北的郊外,一处不起眼的小山丘上。随着花岗岩后面传来了几声富有节奏的敲响声,一直在这里等候的士兵们用力将堵在洞口前的花岗岩搬开。而在花岗岩的后面,洞口中,只见两个人从其中的密道里气喘吁吁地走了出来。
当先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在雅典城中陷入险境几乎死无葬身之地的罗曼努斯·杜卡斯。在最后关头,人群中突然出现的人抓住了他带着他躲进了雅典城中密道里,这才逃过一劫。
“罗曼努斯殿下,我早就劝过您不要操之过急的,这次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的话,您已经死在那里了。莫利亚的小狐狸可不会因为您的身份有任何顾忌,这一点伯罗奔尼撒的贵族们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将自己的弟子救出的撒克逊男人说道。
“我不需要你来救我,穆斯塔法!”仿佛被对方的话语戳到了痛处,无法反驳的罗曼努斯只能自暴自弃地用发怒来回应自己一直很尊敬的恩师。
穆斯塔法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说道:“如果不是我当初在成为您父亲的驯兽师之前曾在雅典城做过几年走私生意的话,今天我也救不了您。所以并不是救了您的并不是我,而是您自己的运气而已。”
“就算是那样也只不过是狗屎运罢了。”颓废的罗曼努斯望着身后彻底失陷的雅典城,眼神中泛着绝望——他此时失去的不是一座城市,而是整个伯罗奔尼撒,甚至是阿格里尼翁杜卡斯的继承人的位置。一旦这件事情被自己的父亲知道的话,他将彻底没有希望得到父亲的青眼,再也无缘触及到权力的中心。
“话不能这么说,殿下。”穆斯塔法轻轻地摇了摇头,“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得到神明垂青庇佑远比其他来的珍贵,就像兵临罗马的汉尼拔,纵然有坎尼之盛最终也不.00kx过一败涂地。我早就提醒过您,查士丁尼从来不是您需要放在心上的对手,作为杜卡斯家的贵子,您的目光应该放的更长远一些。”
“长远一些?”罗曼努斯微微迟疑,在很久以前,面前这个男人便一直在和自己强调这句话,而每一次听他都能感觉到不同的含义,而这一次他却有些一头雾水。
微微一笑的穆斯塔法道:“现在的查士丁尼正如同坎尼会战之后的汉尼拔,虽然看似威名赫赫,可他在莫利亚和马其顿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让他在罗马贵族圈子了臭名昭著了。这种情况下,您觉得您的父亲提奥多尔亲王真的会考虑他作为自己的女婿吗?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为了拉拢稳住他不至于被米哈伊尔皇帝所笼络而已。”
“真的?”听了眼前穆斯塔法的分析,罗曼努斯不由惊喜万分,可随即又陷入了苦恼。“可就算这样,今天的事情要是被父王知道的话……”
“当然要让提奥多尔亲王知道,不仅要让亲王知道,还要让阿格里尼翁甚至伊庇鲁斯的大小公侯知道。您,作为杜卡斯家之子为了阻止莫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