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轻轻一笑,说道:“父亲放心吧,这些事孩儿自然有所计较。
父亲,您接到圣旨之后还没有公告僚属吧?明日不如在政事堂召集冀州大小官员,您公示了此事,给他们发些赏赐庆祝一番,正好也让我好好见一见他们。”
袁绍连连点头,整理了一番衣物,和袁谭一起漫步闲聊,慢慢往后院走去。袁谭陪着袁绍回到后院,也就告退离开回到自己的偏院准备休息了。
侍从们轻轻为袁谭推开卧房门,却见里面灯火通明,袁谭收留的小丫头李雀儿正恭敬地站在屋中的褐釉香熏炉旁默默等候着。
袁谭轻轻挥退侍从们,向着李雀儿温和地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袁府之中优渥闲适的生活使这位猎户的女儿原本颇为粗糙的脸蛋慢慢变得白皙细腻起来,剪裁合身的女装也使其看起来颇有风采,虽然相貌依旧普通,但却耐看了许多。
听闻袁谭发问,李雀儿费力地扯起一个笑容,轻声道:“您…回来了。”
袁谭轻轻一笑,说道:“回来了。怎么样,我的那些简册你都带过来了吧?”
李雀儿用力地点点头,表示一切妥当,又连忙端起一旁桌案上的漆木彩纹碗捧给袁谭,轻轻抿了抿嘴,小声道:“醒酒汤。”
袁谭一愣,旋即轻轻一笑,接过木碗一饮而尽。望着李雀儿说道:“雀儿,我的那些简册,不是有一部分是专门放在一个木箱子里的吗,你且去帮我把那木箱子取过来。”
李雀儿轻轻点头,连忙去书房取那木箱子。袁谭放下木碗,走到一旁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桌坐了下来磨起了墨。
不一会儿李雀儿就搬着箱子进来了,满满一箱子的竹简虽然分量颇重,但对武功不弱的李雀儿来说不过尔尔。她将箱子轻轻放在桌案旁边,抬手打开了箱子。
袁谭端坐在桌案前,将箱子里这些新政简册之中关于政务学堂和屯田方面的竹简都一一挑选了出来,拿过空白的竹简开始以汉隶整理、抄写。
袁谭聚精会神地整理者简册,李雀儿跪坐在一旁,捧起南越烛不断调整者方向,使光线能保持最适合袁谭写字的角度。袁谭摆手表示不用,李雀儿摇摇头,依旧倔强地捧着烛台。
袁谭一直忙到了半夜,李雀儿除了中途起身换过一次蜡烛,就一直跪坐在那儿捧着烛台。
放下手中的毛笔,袁谭抬起手轻轻舒展了一下腰背,望着李雀儿笑道:“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李雀儿乖巧地点了点头,默默地收拾好桌子,起身向袁谭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节,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袁谭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受乱军事件伤害太深了,至今依旧稍微有一点自闭,自已一不在她岂不是更加孤僻,看来得给她找一点事情做。
袁谭默默想着事情,也没有再惊动侍从们,自己洗漱了一番,费力的脱下袍服也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袁谭就已经精神饱满地起床洗漱了。虽然他经常熬夜,但是胜在睡眠质量极好,即使只睡了几个时辰但却已经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不一会儿,袁绍就遣人来请袁谭去用早饭。袁谭命亲卫收拾起简册跟着。父子二人随便吃了一点,便一同前往政事堂会见府中官员们。
政事堂此时不过寥寥几个官员,事实上这种大型的集会,大多数的官员们都是要现在外堂列班等候,待袁绍宣召才一齐进政事堂开始议事。
只有职权品级够高、爵位比较显赫或者主政者面前受宠重用的官员才能先行进入政事堂中,也是方便这些高层们先通通气、定定调子。
二人从侧廊走进政事堂中之时,逢纪正笑呵呵地口称“田大人”,和一旁一位四五十岁、腰背挺直的文臣说着话。后面审配独自一人站在那儿闭目养神,双手拢在宽大华丽的袍袖之中。
刘备则一脸认真的模样听着沮授和许攸向他讲着什么问题。旁边同出颍川的荀谌、郭图、辛评正在相互交谈着。冀州高层只剩下朱汉这位日渐骄奢淫逸的疲懒货色还没到场了。
袁绍轻轻咳了一声,带着袁谭走向主位。众人见袁绍父子进来,连忙躬身行礼。袁绍笑呵呵地说道:“诸位先生都免礼,诸位可都用过早饭了?”
逢纪轻轻上前一步,笑着回道:“谢主公关爱,我等皆用过饭了。”郭图等人连忙齐声称是。
侍立在袁绍身侧的袁谭饶有兴趣望向逢纪审配那位年纪不小的文官,笑着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冀州名士,田丰田元皓先生吧?”
袁绍也望向田丰,笑着说道:“元皓啊,这正是我那长子袁谭。其为人广有远见,智勇双全,更与我同心同德。我二人名为父子,实为一体,你只当是待我一般对他多加提点,不要有什么拘束才是。
昨日我与他说起了你对付公孙瓒的计谋,他对你是颇为推崇啊,当时就说要拜见你呢!”
逢纪等人全不觉得袁绍所说有什么问题,郭图、辛评这些新臣听了袁绍这番话不由得暗自诧异,都偷眼打量着这位名声不小的袁少将军。
田丰与袁绍交流颇多,早就从袁绍的日常言语之中听出了他对这位信任安北将军的态度,因此也不觉为异。但不觉为异不代表他没有别的想法,只听他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丰见过将军!丰既已受主公征召,自然尽心尽力。主公既把将军当做自己一般看待,丰自然也把将军当做主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