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一行随着麴义不疾不徐地来到了邺南军营,打量着眼前的军营布局,袁谭暗自点了点头。
麴义的军营布置在山谷之间,分兵驻扎谷上与谷内,上面依照山势树立着数座瞭望塔,开阔的山谷则是日常屯驻、练兵之所,里面各处营寨井然有序,可以看得出是严格按照某种阵法分布排列。营地虽然失之简陋,各种器械也有些破旧,却布置地颇有章法,上下各不妨碍又能相互照应,又将水源牢牢控制住,可见麴义是颇为费了一番心思的。
麴义眼见袁谭在打量着自家营地,面色一红,叹道:“营寨简陋,却是让少将军见笑了。”说实话,但凡还有办法,他也会好好准备一下门面功夫,不说抬高自己的分量,总得给自己日后的主帅留个好印象不是。但是韩馥长期的打压,让他实在也是拉不出什么充门面的东西了。
袁谭叹了口气,指着营寨说道:“凭此大营,将军便可以称为一世之名将了!可笑可叹,韩馥这个昏庸的蠢货,竟然如此糟践英才啊!”
麴义闻言心下感动,连忙对袁谭道:“少将军刚刚大战一场,想必也疲累了,我们何必在此,快快进去歇息一番吧!”
袁谭与麴义一齐下马,漫步在营寨之间的小路上,天字一组的亲卫们默默地跟在身后。麴义的副将笑呵呵地走过来接引着赵云、颜良和其手下的军士入营。
颜良打量着四周的营帐,低声对赵云道:“子龙,你看此处营寨,好像暗合某种阵法?这麴义将军不是久居羌胡之地吗?还懂阵法?而且这阵法,我竟然没见过啊,子龙你认识吗?”
赵云笑道:“昔日留侯、淮阴次第兵法,删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后来吕后擅权,诸吕用事,盗取了这数百篇兵书。成帝时大部分被重新搜集整理,但还是有不少篇目流传在外,麴将军这阵法我虽然不认识,但看得出来,里面颇有淮阴侯韩信的影子,应当是来自当初遗失的兵书吧。”
颜良面色古怪地打量起赵云来,赵云下意思地审视一下自身,不解地问道:“颜将军怎么了?”
颜良摸着脑袋,“子龙啊,我觉得你怎么什么都厉害啊,武艺几乎无人能敌,统兵也非常强,连这种典故你都知道,你,你…”
颜良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不会是仙人吧?真不知主公在哪寻到你这么个少年英雄!”
赵云苦笑不得地说道:“将军言重了,云这也是听主公讲的,至于效力于主公,”
赵云面色泛起一丝笑意,当初自己学成下山,刚回到常山老家就遇到了前往代郡上任的袁谭,袁谭带着随从在赵云家附近逗留了十数日,一心要请赵云同赴代郡。
赵云刚刚学艺归来,虽然也很想有个机会施展抱负,也觉得袁谭十分有诚意,但是又怕袁谭并非明主,便与袁谭深谈一次,结果从时局大略到练兵之法,再到军阵器械、谋略计策、临阵机变,赵云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才叫天纵奇才,便下定决心追随袁谭。
二人在代北边疆携手共进,不仅将胡人打的俯首称臣,更是将一支稚嫩的新军练成了百战精锐,在那段颇为艰苦的日子里,袁谭对赵云愈发欣赏,赵云对袁谭也越来越忠心。
一念及此,赵云叹道:“和云相比,主公才是真正的天下奇才啊!”
“嗯!这倒是,”颜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赵云转过头望着颜良,笑道:“主公常说,颜将军与翼德将军乃是天生的勇战派奇才,勇战派要想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达到像西楚霸王那样的兵形势家,必须得多熟悉古往今来的战例。
颜将军闲暇之时,不妨多读读兵书,像主公这样的人,每天都会读兵书读到夜半,何况你我啊。这话主公多次相对将军和张将军讲,将军也该放在心上,不要辜负了主公一片苦心呐。”
颜良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兵形势家,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虽然重视武将个人勇武,但更重要的是武将对于形势的把握与战场直觉,这种直觉一靠天赋,二就是通过不断地揣摩战例或者亲身经历实战才能培养的出来,自己差的还有些远呐。
颜良郑重地点了点头,将此事暗暗记在心上,待赵云安置好一众军士,便一同往麴义大帐去了。
麴义大帐之中,袁谭轻轻落座,暗自摇了摇头。刚才他仔细观察了麴义手下的士卒,实在不堪一用。或许在麴义长久的训练下他们现在的战斗力不差,但是个人素质实在太烂,哪怕是袁绍手底下的新兵,交给麴义随便训练上几个月,战斗力也会飞速超越他们。
“主公!”“少将军!”赵云和颜良掀帐走进,麴义招呼着士卒奉上粟米肉食和清水,三人也不没有客套,一起用起饭来。
待袁谭吃好了饭放下碗筷,麴义俯身给袁谭倒了碗清水,问道:“少将军,麴义冒昧地问一句,不知主公和您对我部是怎么安排的?我是留在这儿紧盯邺城大军,还是拔营起寨,与您同回渤海?”
袁谭喝了口水,暗自盘算着公孙瓒发兵与袁绍奔赴邺城的时间,笑道:“将军不必心急,且稍待几日,自有喜讯传来。”
麴义闻言颇为好奇,不由得开口相问,袁谭放下水碗,笑着给麴义讲述着个种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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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邺城城门外,韩馥带着一众文武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