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跟他谈离开的事,刑斯居然给她玩转移视线,八成是利用她利用上瘾了。上次儿子在公司哭,她也想说离开的事,也许那个时候刑斯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没给她机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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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电话铃声在远在大洋彼岸的阿拉斯加响起,手中拿着一本杂志看得出神的人儿微微皱了皱眉,精致的脸庞陷入一阵冥思。
杂志上优雅高贵的男人熠熠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深深打在她心坎上。斯,你等不了了吗,连婚礼都不再为她而留。
“姐,你到底要不要回来,再不回来你就真的失去那个男人了。”
妹妹电话里的声音咆哮带着愤怒,连向来冷静的妹妹都如此,怕是自己在邢斯心里的地位岌岌可危。
“可是我还想拍完这次的广告代言再回去,就一个月的时间。”她淡淡道。
“,我为你的事专程从美国赶回国内打探消息,你居然……”
“你到底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还年轻,邢斯还会一直耐心的等下去,要知道你走的时候,并没有给他任何承诺,你们到目前为止连男女朋友都不是,没有多少个男人能忍耐这么久。”
电话嘟嘟挂断,她愣了。妹妹第一次挂她电话,第一次朝她讲粗话,乔离欣心里一下子便乱得一塌糊涂。
早餐过后,一转眼,刚刚还笑不拢嘴的人,转眼又变成孤独的老人。邢天慕修剪盆景的背影,让刑斯陷入一阵愧疚中。
他满心复杂的走近他,百般思量之后,他终是开了口,“爷爷,对不起。”
手中的修剪工具抖了抖,刑天慕没有回头。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矫情起来了,不像邢大总裁的作风。”
刑斯眉头微蹙,“再怎么样我都是你孙子,”转而换成微弱的言语,“老头,我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了吧。”
与其说是一种述说,不如说是一种叹息。
眼前这迟暮老人,让他回忆起儿时的快乐与辛酸,那些欢乐与艰辛交织着,却始终抹不去,抹不去那份爷孙俩共同的过往点点滴滴的记忆。他忽然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也不在乎了。至于有些人,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他本就不该奢求,眼前的才是他该珍惜的。
如果想要他结婚,他便找个女人结婚,如果想要重孙,他也便满足他,让他不枉此生,不枉对他的期待,如此就够了。
刑天慕动作的手又是停顿,“这可不好,要娶就娶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像爷爷这样。”
“爷爷还想着‘她’吗,可是我不认为‘她’值得爷爷这样。”
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爱过一个人,并且让那人有了他的孩子。相亲相爱这应该是别人都羡慕的事,最终却仍逃脱不掉对方家人的反对与拆散,让自己心爱之人,带着肚里怀了他的孩子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这是爷爷一生的痛。
而这痛还在延续,并没有因为那个人不在了而消逝。
这是刑斯第一次置评,关于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那个人他从来都绝口不提,每当爷爷一个人悄悄躲在某一处,暗自黯然神伤思念时,他总是在想,不珍惜在一起的人反而更幸福,就好比爷爷喜欢的那个人。相反那些珍惜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落寞神伤,就如爷爷。
“她都去世了,就不要再提她了。”说时,邢天慕已满口淡然。
“明天你和刑漫抽空陪我去个地方,爷爷好久没和你们两个在一起好好聊聊了。”
爷爷明显就是转移话题。去世了就可以不提了吗,就可以没有了伤疤?
也许她真的爱爷爷,只是因为家人的威逼而被强迫拆散,可是爷爷总是忽略了一点,总是为她开脱,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的爱,那么孕育和抚养了爷爷的孩子这么多年,直到爷爷的孩子长大了,又成了父亲,并且她嫁的人早已不在,为什么她一直都不试着让那个孩子去接受他的亲生父亲,去与爷爷相认,难道还是因为嫌弃当初爷爷太穷?
是人总为情而困,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又有多少,他笑。
踩在柔软的草地上,一步一步靠近。那躺靠在树下的背影,在一片绿色中透露着落寞的忧伤,连一片掉落的树刘都要欲与之比幸福,而他与那片绿色的希望,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浑然隔绝。
有一种叫做疼惜的东西,慢慢渗进心头,刘梦涵有那么一刻想打消念头,不想再去扰他。
刑斯,一个她读不懂的男人。人前无懈可击,给人一种近乎完美的感觉,可是谁又能进得了他的真实内心,读懂他背后的忧伤与落寞。
“刑总。”刘梦涵轻轻唤了一声,他未回应,靠坐在树下,或者是没听到。
刘梦涵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以往她总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至于让自己过分越矩,就像现在这样突然坐在他身边是极少的。
刑斯转过头来,嘴角爬上一丝苦笑,“刘梦涵,你一点都不可爱。”
他像是猜透她会开口说要离开,苦笑着。
所有的人都想要离开他,离欣走了,莫言也‘走’了,就连他身边的保镖也要走了,离开他。他扬头看了看头顶长满绿荫的树,不无感概。
这是他和沈莫言当年种下的树,一晃眼都这么大了,结了果,却再也没有种果人来采摘。
“我很抱歉。”刘梦涵犹豫着开了口。
刑斯不解的看向她,语句带着自嘲,“为什么要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