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枉若直,相而天极。
无问枉直,顺自然之道,无过天道之所至,究其数而止。
以魔生之,以道养之,以佛正之。
古往今来,芸芸众生,天道之所生,而无不欲求天道之所极,道生万物,又以百态存于万物之中。天道下济而光明,福善祸淫,天道亏盈,几人能明于天人之分?
仰观苍天,因缘相济,道于万物,天之所契,阴阳无极。
“来呀!来呀!来抢呀!”
“二狗子!你把鱼还给我!那是我抓住的!”
“在谁手上就是谁的!有本事就来抢!”
此时要是有人路过,看到这番场景可能会有些咋舌,只见汹涌的江水中,两个差不多只有七八岁大小的男孩正在一沉一浮的互相追逐,看那般驾轻就熟的模样,显然是水性非常之好。前面的男孩手举着一根鱼叉,上面正叉着一条肥硕的大鱼,还在扑腾着尾巴,后面的男孩正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拼命的划水往前追赶。
“二狗子,那鱼是我拿来换钱给我娘买药的,你赶紧还给我!”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天,村里的人都说你娘已经没得救了,这条鱼还不如让我烤了填饱肚子呢!”
“你胡说!”叫做小天的男孩狠狠的拍了一下水面,“我娘肯定会好起来的!”
二狗子正欲还嘴,突然一阵大浪打来,劈头盖脸的盖住了他,二狗子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小天见状,双脚踩水,双手啪啪的拍击着水面,高兴的笑道:“让你胡说,这下遭报应了吧!”
话说完,小天便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鱼抢回来,刚欲蹚水过去,脸上却露出了惊骇的表情,猛地后退了几步,大声吼道:“二狗子,快跑!海龙来啦!”
二狗子刚把脸上的水抹掉,听见小天的吼声,下意识的往后望去,却见江面上浮出了一只巨大的蛇头,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颜色,两只巨眼冷冷的看着他,水花哗啦啦的从它的头顶落下,蛇头缓缓的抬高,遮天蔽日般的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江面,如同死神降临一般,将那孩童整个的笼罩在黑影之中。
二狗子被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鱼叉一松,双手慌忙的扑腾着水面,嘴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小天,救救我!”
小天也只是一个小男孩,此时也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哪敢上前,只是本能的往后退着,然后身子一翻,死命的朝岸上游去。
大蛇浮在水面上水桶般粗细的身躯一扭,又搅起了大片的水花,蛇头猛地往前一探,一口就将正在水中挣扎的二狗子叼在了嘴里,锋利的獠牙刺破了孩童的身体,一股殷红的鲜血喷洒在江面上,二狗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随着蛇头的扭动,慢慢的沙哑衰弱下来,大蛇一头扎进了水里,蛇躯分出了大条的水线,随着江面的平静,哪里还有大蛇和二狗子的身影?
小天连滚带爬的爬到岸上,怔怔的望着已归于平静的江面,牙齿还在咯咯咯的打颤,良久,竟一口气背了过去,双眼一翻,晕倒在了岸上。
等小天悠悠转醒过来,已经是躺在小渔村自己家中的床上,四周围了一圈村里的叔叔伯伯,还有几位婶娘此时正陪坐在病床上娘亲的身边,此时的娘亲还在不停的抹着眼泪,嘴里不停念叨着“小天的爹死的早,苦命的孩子啊”,两眼已是布满血丝。
有叔伯发现小天睁开了眼睛,忙叫道:“小天娘,醒啦,醒啦!”
小天娘顾不得病体的虚弱,在几个婶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扑到小天的床前,枯槁的手抚摸着小天的脸颊,眼泪断珠子似的滚落而下,“儿啊!”嘴唇抖动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天依偎在娘亲的怀里,几位叔伯又等了一会,见小天已经神志恢复的差不多了,其中一人便开口问道:“小天,你是怎么晕在了江边了?”
听闻叔伯问话,小天痴愣了一会,身体又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毕竟是小孩子,心理的承受能力在叔伯的这句话之后便已崩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二狗子,二狗子被海龙吃啦!”
屋内的人大惊失色,立马就有人问道:“二狗子爹呢?你家二狗子有没有回家?”
没有人回话,此时又有人小声说道:“他爹没在这,好像正在到处找人呢。”
众人沉默,过了一会,一位年长的叔伯又问道:“小天,你别害怕,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叔叔伯伯。”
小天还在不停的抹着泪,抽噎着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大家四下环顾对视了一下,没有人怪这个孩子,但也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都是命啊!”一个老人吧嗒了几口水烟,“二狗子这娃已经被天定好了,要做祭品去祭海龙,躲不掉的。”
“定了屁!”一中年汉子用力拍了自己的大腿,站起来说道:“这怪蛇这么些年来伤了这么多人了,上天还要用我们的骨血去祭祀它?”
“唉!”老者叹息了一声,“也不是没有仙人想要帮我们除掉它,可最后呢?这都是命啊!”
“我们小渔村的人,靠水吃水,老天这是不想让我们好好活下去啊!”角落里,又有人幽幽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