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天生,有人是后天的,”汤乙想了想,说,“上次这皇后出京城,就有人来跟族长说了,说她的眼睛有些奇怪。”
“就为了看看她的眼睛,你们还真大方,一百万两银子啊!”汤重楼心想,都说他花钱如流水,这两老顽固花钱跟发洪水一样。
汤乙瞪了他一眼,懒得继续跟他说话了。两人跟着洪有方,很快就进了皇宫。
无面一早就把后商汤家跟河间汤家反目的理由弄明白了,这两家原是洛南的练氏分支,进京得了天下。不知道为了金矿还是为了权力争夺起来,最后各自拿了一块,一拍两散,两百年里都跟宿敌一样。
后商汤家手里,也不知道拿了什么把柄,河间汤家死也不敢进京。现在后商亡国了,他们才敢进京活动。只怕,也在图谋后商手里的什么东西。看他们那么紧张皇后,估计那事,跟皇后有些关系。
“他们也是练氏的?”邓云鸿有些吃惊,“那王应元怎么没说呢?”
“王大夫他们家脱离练氏都快两百年了,哪里知道汤家的事啊。”无面说,“这事,河间汤家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原来姓练,而后商汤家也姓练。”
邓云鸿笑了一会儿,想起后商皇宫,绝对不许有练氏女子的说法,心想,这练氏的子弟真是奇怪,彼此之间都跟死敌一样。
看来,眼下不用担心河间汤家报复,唯一要关注的,就是他们想找什么。没有人会用一百万两银票,换一个钦天监的七品小官。如果真是祝贺他登基,为什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再一想,何青衣九月初七去看庆王,落水之后又被张留仙的人拐着出城了。这一路上,应该有很多人看见她了吧。
过完九月九,到了初十,这汤家的一老一少就来了。交钱买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还想见见皇后。看来,应该是听了皇后的什么传闻吧。
邓云鸿问无面,“皇后出城那天,可曾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无面摇摇头,“属下赶到的时候,只有赶车的内侍和宁妃宫里的陈嬷嬷。说是皇后身体不适,所以才下车休息。”
“她身体不适?”邓云鸿问,“你怎么不早说。”
无面一愣,“皇后落水了,属下以为,一定有御医去看了。”
邓云鸿想到何青衣那般决绝,也有些心凉,硬是忍着,不去想她的事了。只是,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既然他们的关注点在皇后身上,他就不让他们见到皇后。反正钱也到手了,先慢慢看着,他们到底有什么把戏。
“你派人多加注意,”邓云鸿又吩咐,“晚上让惠妃代替皇后出席。”
无面应声下去了,心里却有些无奈,邓云鸿禁足了宁妃,又禁足了皇后,眼下就剩了个惠妃可以出席,还什么替代不替代的。
不一会儿,周和跟邓云游也进宫了,跟着邓云鸿去了中和殿。张太后带了春令秋辞,也已经到了。惠妃带了宫人,也盛装出来了。
朝臣也有几个,做媒的花采轻来了,被取消做媒资格的徐士吉也来了,徐坤文自然也来了。有何青衣的地方,他总会露个脸,邓云鸿虽然不满,可也无可奈何。毕竟,徐坤文没什么越轨的行为。
尤南星跟着父亲尤友光来了,同来的还有尤夫人,一家子都是满脸欢欣,看着周和,上下打量。
周和是皇家的王爷,身上又有军功,模样又是万里挑一,人品也过硬,这样的女婿,尤友光是越看越满意。
尤夫人也知道周和美貌,有些担心自己女儿若是嫁了这样的美男子,日后要受许多委屈。谁知,见了周和,却发现他是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君子,只怕,不会沾花惹草。
尤夫人很是满意,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一眼丈夫,心中十分高兴。尤友光也去跟周和说了几句,周和自然也客气了一番,婚事这事,他做不得主,尤家也做不得主,何必为难他们。
邓云鸿见满座欢欣,自然也很高兴。再看看惠妃,自从有了身孕,神色间慈祥了不少,比何青衣那牙尖嘴利的模样,不知道好了多少。
邓云游倒是也发现了,何青衣不见了,可他也不敢确定,是否跟周和有关,就偷偷地去问张太后,“太后,皇后怎么没来?”
“她在山上淋了雨,今天有些不舒服,哀家就吩咐她休息了,”张太后撒谎的水平极高,随口就是一句。
过了一会儿,王应元带着沈玉英和子女,也一起来赴宴了。他的夫人进宫陪了一年邓太后,孩子就在邓府住了一年,跟张太后的关系极好。所以,张太后只说是家宴,就吩咐他带夫人孩子来了。
接着,御林军的几个将领也来了,三大军的首领也来了,虽说都是武将,却都是邓云鸿的亲信。再加上,定亲的是周和,他们在北疆军中厮混多日,自然要来给他道喜的。
有人曾是苏木手下,听说惠妃有孕,也过来道喜,邓云鸿见了,也记在心中。
汤乙和汤重楼虽然想见皇后,邓云鸿还是吩咐陈宝派人请了他们,他就想看看,汤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众人坐定,花采轻这个媒人,自然要出来说一番吉利话了。说了祝词,众人就开始饮酒。
周和端了酒杯,眼中再没泪水,只是,心里却酸的难受。他一来,就发现皇后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事,连累了皇后。早知道要定亲,倒不如一开始就爽快答应了,也不至于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