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忽然有一缕温柔的情绪轻轻地拂过,缓缓盛开,他禁不住再次回想起她的怀抱来,她是那样的温暖,柔软。
有可能的话,他甚至在想,如果能一直那样抱下去,该有多好,可是,这只是个幻想而已,梦境不会成真。
他对她的渴望虽然产生了矛盾纠结,但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她是为他而存在的,而他,注定是她的终结者。
易雪寒想起了什么,忽然从被子里露出头来,一个轱辘翻下了床,正好衣柜上就有面镜子,她站到它面前,张开了嘴巴。
舌头是粉色的,完好无损,那个水泡真的没有了,甚至连一点烫伤的痕迹都没有,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唾液有消肿止痛的功能,也总不至于把水泡也消没了吧?”易雪寒摇了摇头,“难道,他有特异功能?”
“也不对,特异功能神马的,都是小说瞎编的,再说了,会特异功能的话,怎么会被区区一根猫毛打倒?”
等回头一定上网查查,到底是唾液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听到这里,米默的眼神渐渐黯了下去,笑容如流星划过的惊鸿流光,虽然美丽,却转瞬即逝,徒留一抹伤感在心际。
是啊,你肯定不会相信,你毕竟是个凡人,怎么会想到在自己的身边,有一个非你族类想要取你的性命。
不相信最好,因为你一旦相信了,确认了,你平静的生活也就结束了。于你来说,在这里止步也许是最好的。
米默放下书,来到她的房门前。
她毕竟是个普通人,闹腾了大半夜,终究不是周公的对手,沉沉地睡了过去,他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她居然又没锁门。
洗澡不锁门就罢了,居然连睡觉也不锁,隔壁就有个大男人,还是个想要她命的男人,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她的睡姿很美,长长的发丝在洁白的被单上铺陈开来,衬得肤色如上等的骨瓷,晶透细滑,淡淡的月光洒进窗来,落在她美好的容颜上,沉谧恬静。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迫切的需要她的血液,却始终不忍对她下手,虽然自己能很好的控制不会把毒液释放到她的体内,但还是不忍心在她这么完美的身躯上留下印迹。
是因为她跟她有些相象吗?
不知道了。
榻上的小人翻了个身,睫毛颤动了几下倏地睁开来,米默眉心一紧,脚步轻点,身形仿如一道黑影,唰地一下跃出了窗户。
易雪寒揉了揉眼睛,借着月光看了看室内,刚才明明感觉有人在,怎么又没了,难道又是在做梦吗?
一缕微风吹过,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转头看向飘动的窗帘,原来没有关窗子,怪不得梦里会那么冷。
起身下榻,走到窗口下,抬头望向漫天星光。
小时候听妈妈讲,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而即将死去的善良的人,都会事先在天上占下一席之地,闪着极微弱的光芒,直到他真正的死去,它的光芒便会完全扩散出来,成为最亮,最耀眼的那一颗。
不知道那些微弱的星星里面,有没有她的爸爸。
还有,不知道她死后,会不会也像那里的星星一样,倾尽一生,成为浩瀚宇宙的一隅点缀。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自她的唇间溢出,像是一只无形的小手,伸进了米默的心中,看似不经意地一握,疼痛却如病毒般四散蔓延,转瞬间占领了他的四肢百骸。
另她愁肠百结的事,是什么。
米默贴身站在窗口的外侧,直到她关上了窗子重新回到睡榻上,才轻轻一跃,回到了隔壁自己房间的窗台。
天已大亮,还不见易雪寒出门,米默看了下表,都已经快九点了,便起身去敲她的门,“易雪寒,你不上班的吗?”
易雪寒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着,这会儿头像是被门挤了,疼得要命,偏偏敲门声跟催命的似的,一股子火气顿时就窜了上来。
“臭月儿,老娘今天请假睡大觉!”
她现在是副部长了,请个一天半天的假哪个鸟敢管,现在天大地大,都不如她睡觉大,谁吵灭谁。
易雪寒翻了身,将被子扯过来蒙住了头。
可是,被子下面的一小团只安静了短短几秒钟,噌地一下就弹了起来,欧买噶,这不是她的家!
她怎么给忘了,刚才敲门的是谁,不会是他吧?
天呐,这个可完了,他可是自己的财神爷啊,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合作伙伴这么没有工作积极性,偷奸耍滑,她的奖金就飞了。
易雪寒急得飞快地奔下炕去洗漱,可是,她在房间里转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房间里没有洗手间,根本没法洗脸,一急之下,打开房门便冲了出去。
房门突然间大开,米默刚要再敲门的手停滞在半空,紧接着一团小黑影便冲了出来,将他撞了个满怀,倒退了好几步。
看清眼前的小人儿时,米默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里,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她的香味倒是没变,只是,她这个形象简直太颠覆以往的美好形象了,这还是那个甜美,干练,精致,一身正能量的女人吗?
易雪寒没想到他仍然站在门口,一着急就直接撞到了他的怀里,鼻子碰到了他的胸口上,一阵酸楚溢上鼻头,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他眼神跟遭了雷击似的,脸上带着类似崩溃和厌弃的东西,就那样怔怔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