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通过大屏幕发现,兰珊的脑部,紧贴着基底神经节处有一片黑色硬状物,微小,应该是一枚芯片,在她发病时,这枚芯片不断发出干扰脑电波的可疑磁外线。
他断定,一定是这枚芯片在作怪,“将这么小的芯片置入基底神经节处,手术风险极高,没有过硬的医术,根本无法做到。”
祈冽心头一痛,“那么,你能把它取出来么?”
乔木犹豫了一下,“取出一枚芯片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她的体内存有大量未知病毒,潜伏时间太长并且异常顽固,我需要一段时间细致的研究之后才能配出解药,如果取出芯片之后,短时间内还没有解药的话,她可能会……”
乔木没有说下去,可意思祈冽听明白了。
会是谁呢?
是谁这样残忍,究竟是谁在控制着她?
以兰珊的身手,放眼杀手界,能跟她过招的人少之又少,而仅有的这几个能过招的人又不懂医术,可以排除在外。
除去他们,既要懂医术,又懂得用毒,身手又在她之上的……
还能有谁?
“这么说,只有先拿到解药才能实施手术?”
乔木点头。
此时,兰珊的红眸已经完全消失,精神状态也恢复了正常,透过监视器,确定没了杀伤力之后,祈冽关闭了防御系统,开门走了进去。
她躺在密封的研究室里,盯着玻璃天窗一动不动,眼中毫无生气,即使听到有人进来了,眼神也没有半分闪烁。
祈冽走到她身边,抬手,轻轻地抚向她冰冷的脸庞,她的发丝凌乱,眼圈深陷,脸色暗黄,失去了光泽,与从前判若两人。
心中钝疼。
这要承受多大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
兰珊别过脸去,闭上眼睛,将那道熟悉的身影隔离在外,鼻间却溢出了一股酸涩。
“兰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有说话。
“为什么会这样?”
仍然没有回音。
见她不说话,祈冽沉吟了许久,道:“两年前,你为什么突然消失,既然回来了又为什么不肯见我?”
兰珊仍然沉默着。
他见她的手腕和脚腕因为发病时受力过大,勒出了一道道血印,伤口深及见骨,已经开始化脓,他的心口也像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淅淅沥沥的疼。
他拿出遥控器,对准了右上角的控制器按下去,嘀的一声后,她手上和脚上的铁枷应声滑动,没入床体,恢复了自由,
祈冽将带进来的医药箱打开,取出消毒液为她清理伤口。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样对你,实在是……”他心痛的几乎说不出话,“实在是不想你再次离开我。”
兰珊紧闭的眼睑微微一动。
“兰珊,原谅我,不要再走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承担,你还有我,知道么?我一定兑现当初的承诺,我们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祈冽小心翼翼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将她的手捧在手心里,一边擦药一边吹着气,像珍宝一样细心的呵护着。
她缓缓睁开眼睛,豆大的泪珠滑落。
他抬头,与她对视,心中一阵狂喜,“兰珊,你肯见我了,你终于肯见我了?”
兰珊望着他,有许多的话想对他说,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愧疚哽在喉头,隐隐地疼。
“跟我说句话好么,哪怕叫一声我的名字也可以。”
“……冽。”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到最后却只叫出了这个曾在心底呼唤过千遍万遍的名字。
冽,冽,她的祈冽。
祈冽欣喜,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颊,轻轻地点吻着,“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对不起……”
兰珊声音极低,可他仍是听得清清楚楚,心口又是一痛。
“不,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够好,你也不会离开我,只要你肯为我留下来,你要我怎样做都可以,相信我,好么?”
她当然想留,曾不止一次这样渴望过,甚至前几天还这样妄想过,可是……
不可能。
本以为自己可以克服那个障碍,拿到解药的话,最起码还能活十年,可是,乔治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给自己解药,再加上最近她的发病频率越来越高,相隔时间也越来越近,每发作一次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所以现在的她,已经越来越虚弱。
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尽头了。
这些原因都只是其次,她不怕死,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孩子还在卡尔斯的手里,她必须回去救她。
尽管她内心焦急,却不能对他说,卡尔斯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祈冽去了,只能是送死,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失去了母亲之后,还要面对失去父亲的痛苦,像自己一样孤苦无依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兰珊深深地望着他,心口早已拧成一团血肉,痛彻心扉。
祈冽将她扶起来坐好,又给她找来了鞋子穿上,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才道:“兰珊,我们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想出去走走么?”
两个小时。
这么说,他已经掌握她发病的规律了。
她苦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祈冽一笑,她能回应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痊愈。
两人走出封闭的研究室,迎面碰到乔木,乔木及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