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雅居原是顾宛如母亲的陪嫁,后来见着顾宛如有这一些经营的手段,顾家那位颇得宠爱的姨娘便干脆交给了女儿打理。
一大早,顾盼雅居刚刚开门,顾宛如也正坐在账房内查看昨日的账目,便见着沈杜康怒气冲冲而来。
顾宛如想到沈杜康原本说的今日的打算,心知恐怕是没成。
于是,顾宛如站起身,伸手招呼了账房内的人都下去,独自将沈杜康拉了进来。
待账房门被关山之后,顾宛如才轻声问道:“沈郎这是怎的了?今日不是要去于府看望于叔叔与于妹妹吗?”
这么说着,顾宛如同时替沈杜康倒了一杯茶水去去火气。
沈杜康一把抢过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将茶杯重重嗑在桌子上,发出‘碰!’的一声。
“我倒是去了呢,可人家不稀罕!嫌我碍了他们在京中开酒楼之事,说我再去便要抓我报官!”
沈杜康显然气的不轻,然而顾宛如还是将沈杜康话中的重点提炼了出来。
“于叔叔他们要在京城开酒楼?”顾宛如的眼神一闪,随即面上带着些疑惑与歉疚的看着沈杜康:“可是……他们哪儿来的厨子呢,还有这京中的酒楼,可不是那么好开的呀。”
“呵!”沈杜康冷冷一笑,满面桀骜:“他们还当这京城是那破落小镇呢,在京中,没有我沈家的人脉周旋,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开得起这酒楼!”
顾宛如看着满面自信的沈杜康,没有立刻接话,她不清楚于家那父女两人有没有能耐在这京中开间酒楼,但她很清楚一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于家菜出现在除了她的顾盼雅居之外的酒楼中!
如此一想,顾宛如的眸中也闪过一抹厉色,随即,她又恢复了那温柔娴雅的模样,替沈杜康拍了拍背脊,口中‘劝说’道:“沈郎切莫这么说了,这京中能人异士多了去了,更别提于叔叔一家还曾有些底子,指不定便在这京中认识什么贵人能帮他们呢。”
听到顾宛如这么一说,沈杜康原本自信十足的脸孔也果然降了一点温,他一瞬间便想到了今日在于宅门口打了一个照面的两兄弟。
那两人身上穿着的服饰料子都很是不错,即便沈杜康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却也能看出一二来。
而且,那个头更挺拔一些的男人显然对于若香有些意思,听于醇的语气,好似也笃定那人能在他们开酒店的事情上帮上一帮……
越想,沈杜康的心就越沉,同时,他的面色也将心中的沉重表现了出来。
顾宛如一看沈杜康这模样,便知恐怕这里面还有些事。
于是,她又轻声启了口:“但若要我说呀,京中贵人多,却也不乏一些坑蒙拐骗之辈,于叔叔到底于沈郎有恩,此时沈郎还需多费费心,跟着去瞧瞧,可切莫要让于叔叔一家被骗了呀。”
顾宛如一语惊醒梦中人,沈杜康立刻又恢复了精神:“对对对,他们刚到京中,怎可能认识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那两人定是那街头的混子,专门来骗新入京之人的!”
听着沈杜康这话,顾宛如在心中恍然,那于家父女果然还有后手在。
于是,顾宛如面上越发担忧起来:“那沈郎还不快去,这京城的地痞混子可不若小镇上淳朴,单纯骗财还好,若是……那于叔叔一家岂不是人财两空?!”
沈杜康一听‘人财两空’四个字,心头立刻一颤,这一下,他也不气了,急忙起身兴奋的说道:“宛如说的甚为有理!我可不能叫若香和于叔叔被他们骗了去!”
这么说着,沈杜康抬腿就要走。
顾宛如见状,又一把将其拉住,急匆匆的叮嘱道:“瞧你这急性子,可切莫跑错了,若是真要开酒楼,那定是要去官府报备的,你不若直接道那处等着便是了。”
沈杜康立时脚步一顿,回手拉过顾宛如便在其脸颊猛地亲了一口:“我的心头肉啊,你若不说,我指不定又要去错了地方,等我,晚上一起用膳。”
这么说完,沈杜康终于再不停留的转身出了账房。
而顾宛如则面色含嗔的目送着他,直到再见不到人,她的脸色才一瞬间降了下来,同时满面嫌恶的用手绢擦了擦脸上被亲的地方。
如若不是沈家的身份,她顾宛如又如何会看得上沈杜康这么一个废物呢。
沈杜康和顾宛如说着话的时候,于宅内的秦婉莎也正笑嗔着于醇。
“爹爹胡说什么呢,真当自己闺女是那九天的仙女儿了,人家那种眼界开阔的公子也是能一眼便瞧中我的?”秦婉莎笑着说了一句,便摇摇头,朝着宅内走去。
于醇听着秦婉莎这话,小心肝却还是有些七上八下:“谁说我闺女不是那九天的仙女儿了,但是乖女说的也对,那种花花公子,定然见过不少的女子,应当……不会吧……”
“瞧瞧爹你这话,那你究竟是希望是呢,还是不是呢。”秦婉莎不回头,直直进了饭厅,开始动手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来。
于醇见了,急忙过去接手,口中不忘嘟囔道:“我闺女自是个好的,人人惦记着想娶也是应当,但是那种花花公子可是不行的。”
秦婉莎完全不明白为何只是见了这么两次面,于醇就一口咬定那李家兄弟是什么花花公子了。
她轻笑了一声,决定让这个话题过去:“说起来,咱们不若快些收拾一番,好去那店铺悄悄看看,人家李公子是好心,但若是地方不合适,咱们也要